伴读的女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白眉儿这才朝着阁内的间房走去,要知道这可是当朝宰辅,屋内的那人居然敢摆出这副态度,甚至连亲自出门恭候都没有,架子之大,可想而知。
当然,白眉儿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也没有太多的世俗拘礼,毕竟这一次要见的这个人,也确实是个大忙人,当时就连皇帝,她都敢照常“鸽”了去,哪怕是国手大人李玄机,也对她毫无办法,只能干等。
而这个人,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这个位高见识广,脑袋又灵光的女人,就是前朝书圣之女,也算是有着“小书圣”或者“赛书圣”名号的谢秋娘。
在去年,也正好被皇帝从江南东道那边请过来,来给望春楼当一位授业的女夫子。
白眉儿卫赋整理了一下衣裳,觉得大致无碍,没什么地方不稳妥之后,慢悠悠地朝着阁房内走去,掀开了帘子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位丰腴女子的匀称背影。
卫赋抬手行了一礼,女子正背对着整理书架上的藏书,却好似后背长眼睛一般问道:“首辅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望春楼做客啊?”
卫赋脸上带着微笑,直接表明来意,招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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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学士,我求了多次的拓本,您怎么着也该松口了吧?”
说是松口,可其实就是她谢秋娘向卫赋借去观阅的,如今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当然,当时未曾约有定期,卫赋也不好向今天这样直接登门拜访,可眼下世间差不多,也就不按耐着了。
谢秋娘转过身来,露出了那张精致的脸颊,嘴角微微扬起,咯咯地笑道:“那本拓本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当时在四库藏书之时,被陛下列为了藏纳对象,我难不成要违背圣意,取出来给你吗?”
只是一名女子学宫的女先生,撑死了也还只是个大学士,就敢这么跟宰辅说话,卫赋身后的奴仆有些懵了,这个女人难不成还有什么大背景吗?
卫赋挥了挥手,让仆从先下去候着,后者立刻就拉开帘子,到了外门旁候着。
谢秋娘将一叠纸张摆在了桌面,卫赋也是拉出凳子做了下来,将这些纸拿到了自己的面前,里边记录了一个个的名字,在一行又一行地浏览下,这个宰辅大人的眉间有舒有缓。
谢秋娘坐到了卫赋的对面,撑着脸颊道:“你要的人大部分都在这儿了,不过祁党有些人远在辽东一线上,想要摸清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我的人,也就这点能耐。”
卫赋笑了笑道:“够了,你的学生可真是比我想象中的多啊,居然还有人能在淮齐手底下攀上了军机参谋的位置,师父他老人家当年苦心孤诣的教导,也算没有白费。”
卫赋口中的师父,更是这位女子大学士的父亲,大名鼎鼎的前朝书圣,有着“谢逸少”之称的谢元,换一个更让人熟悉的身份,那个身居山河棋阙的儒圣,武榜第二的谢清,也是他的儿子。
谢秋娘白了卫赋一眼,淡淡地问道:“你现在对其他两党动手,会不会太早了点,要是遭到反扑,你在翰林院的根底都将收到牵连不说,就连前边的布局,都将功亏一篑。”
卫赋点了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如今边线吃紧,清算的事情我会往后拖一拖,佛门的事情也还得先行处理,陛下对这件事情……十分得看中。”
谢秋娘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卫赋将桌上的纸张收了起来,放入了怀里,走到了帘子前,淡淡地说道:“如今的望春楼虽还比不上翰林院,但在陛下的眼里,其实是重点的培养对象,他急需一个制衡的楔子,能培养出多少的人才,还得看你。”
谢秋娘并没有出来相送,而是走到内房的书架上,淡淡地回应道:“知道了。”
推开阁门,仆从又是撑起了油纸伞,卫赋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又用手捂到成了水花。
一旁的仆从看见自家老爷这副模样,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喉咙却又吞了回去,欲言又止。
卫赋将手缩回了袖口内,双手拢在了身前,好像有些如释重负般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仆从说道:“走吧。”
这位宰辅大人,在雪天的学宫中缓缓而行,就如同他这辈子的仕途,一步一个脚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