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的旁边,一名身穿着黑袍的男子靠坐着桂树,双腿盘着,上面放着一卷摊开的竹简,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呐,权利和欲望真的可怕,连感情都盖得过。”
白衣男子伸了个懒腰,望着白云飘飘的天空,心血来潮地说道。
桂树下的男子耻笑了一声,眼睛不离竹简,嘴巴却不留情面道:“装什么青天大老爷,你白许行白衣飘飘,却是最不佩说这句话的人,揽权熏欲,挑拨离间,还有谁能比得上你?”
白衣男子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惬意地轻摇着纸扇,笑着说道:“哪怕是天上仙子,也经不住万里江山,玉盏金绸当聘礼吧?”
“仁义礼智信,多少诚愿生根发芽?贪嗔痴慢疑,多少心病无药可医……”
黑袍男子将竹简卷起一半,又一手掀开了套着头的袍子,打了个哈欠道:“得了吧,那是你们读书人的事,沙场上过吗?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就算了,可到头来,一言就可以决人生死的,照样是你们,怎么着?就那么想证明自己?”
白许行收回了纸扇,坐回了太师椅上,此时一名长相甜美的女子,端着一盆热水从偏房走了出来,放在了自家这位公子的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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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慢慢地给白许行拖下鞋子,白许行一手撑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捋起女子的一缕发丝,双指轻轻地揉搓着,轻轻地笑了笑道:“景行啊景行,你说你为何对我有着这么大的偏见呢?当年你墨家一脉出的事,可都是筱孺院的祸水,也不能都赖在我身上啊,怎么说你也是武榜十人,该有的魄力还是要有的不是?”
景行将竹简全都收了起来,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噗嗤一笑道:“我要是没有魄力,你现在能这么悠闲地跟我说话?就你洗这次脚,以后就都可以不用走路了。”
景行的话刚说完,那名女子立刻起身,拉起袍子从护腿处抽出一把短刀。
白许行摆了摆手,示意女子不用这般慌张,他自然不怕这种口头上的威胁,笑着回应道:“没必要吓我,我自小就胆小,当年在书院,我连拍死一只蚂蚁都不忍心,再说,我要是死了,墨家一脉的香火,岂不就此断绝了?”
景行挖了挖鼻孔,不屑道:“是怕脏了手吧?在我看来,这筱孺院给皇帝养的这么些奴才当中,也就你混得只开了,不过……”
白许行笑道:“不过也最离经叛道对不?”
景行捡起地上一朵还算完整的桂花,放在手心轻轻一吹,耻笑道:“你比我清楚。”
女子替白许行洗完脚,又擦了个干净,这才重新把鞋子穿好,端着水盆回了房屋。
一道身影越过高墙,直接一个空翻就落在了院子内,来到白许行的面前,单膝下跪。
来者正是在小巷截杀赵济恒的老妪。
阴云遮蔽了日光,秋风卷起地上的桂花,连着院子内的花香都一同消散,白许行缩了缩脚,微微蜷缩了一下,打开纸扇问道:“怎么样了?”
“不出大人所料,这盘局已经来了许多混水摸鱼的人,都不是善茬。”
白许行点了点头,趴在了椅子的护手上,一脸疲倦道:“东霜厂那边,有没有给你消息?”
老妪回道:“并没有,不过董禄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不对劲,接下来在安排上,可能会有些许转变。”
女子从偏房出来,怀里抱着一件外裳,手里还握着一把簪子。
“公子,天转凉了,先把衣物披上吧。”
白许行点了点头,接过女子怀里的衣物,披在了身上,而女子则是给白许行挽着青丝,别好发簪,一副君子儒雅的模样。
“东霜厂这些年,已经把手伸向了申屠家,我之所以让你顶替这个人,是因为暗地里绝不止这一颗钉子,你应该比我明白,这些年,申屠家有了太多的隐患,申屠令和如今的少家主都蒙在鼓里,我不管,我需要一颗拨动后不会弑主的棋子。”
“属下知道怎么做。”
老妪磕头回应了一句,而后瞬息之间就消失了身影。
景行撑着脸,眯着眼问道:“你不累吗?”
白许行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瘫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哪里敢……”
尘灰洒落,一擦即可,心蒙尘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