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挂,草堂学塾已经是书声琅琅。
“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
余學站在学堂的授台旁,为下边正襟危坐的孩童们讲解着书本知识。
林砚站在窗外,看着余學拿着戒尺,逮着一个大清早便打瞌睡的孩童,不禁有些感慨,当年在山上时,每天背书习经,自己好像也是这般漫不经心的,该偷懒的偷懒,结果在师父一次次地挨打之下,大师兄又骗自己,没知识的人,连糖葫芦都买不了两根,因为钱算不好,也就只好老实本分了。
林砚靠在窗口前,一手托着腮帮子,看着余學授学传教,看来当年那座被誉为“天下第一书院”的筱孺,授课的方式和现在相比,好像也没什么独特的地方啊,真摸不清当年是怎么做到国子监半数士子,皆是从筱孺走出的。
突然,一股柔软的触感从手臂处传来,伴随着一道声音响起:“怎么?在这里偷偷地学呀?”
林砚依旧托着腮帮子,嘿嘿一笑道:“那倒没有,只是想看看余老先生的授课风格,究竟是怎样的。”
岑曦挽着林砚的手,叹了口气道:“有什么好看的,当年我爹在授课时更加无聊,和爷爷一样,都严厉死板得很,那个时候,还是娘亲教我比较有趣,他们那时候都希望我以后做一个女夫子,小时候就一直想,那得多辛苦埃”
林砚笑了笑道:“那现在?考不考虑教教我啊?我可是啥都不懂的文盲埃”
岑曦掐了一下林砚的手臂,笑着说道:“那你可就惨咯,先抄书抄个百来遍吧,让先生我看看你的恒心和毅力,到底过不过关再说。”
林砚装模作样地揉着手臂,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那还是算了,我刚想起来,其实我也不算一字不识,懂点就够了,嗯对……”
岑曦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轻声地说道:“好啦,过去间房把饭吃了吧,余爷爷他都做好好久了,你再不吃都要凉了。”
“好好好。”
书堂的间房内,林砚端着一碗粥小口小口地喝着,看着桌上的那一小碟咸菜,多少有些无奈,说好的做好早饭呢?
除了这粥之外,这菜好像也凉不了了吧?
不过寄人篱下,林砚虽说无奈,可也不好意思开口抱怨毕竟有得吃和没得吃,又是不一样的两种待遇了。
林砚看着不远处忙忙碌碌的岑曦,也是稍稍停下了喝粥的动作。
女孩绑着一个麻布围裙,手里拿着一个毛掸子,从房门内到房外的正堂,再到侧厢房内的藏书架,统统都整治了一番,林砚在老远都能听见其一边抱怨道:“蒙了这么厚的一层灰,还好意思说是学堂,这让孩子学什么嘛……”
林砚回过头来,眨巴眨巴眼睛,多少有些无奈,可是那副嘴脸,即便是嚼着咸菜喝着粥,也止不住地傻笑着。
这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缓缓地从堂门外探了进来,又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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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在堂内的小假山旁躲了躲,大概是看见了间房内喝粥的林砚,这才一步并做三步走地飞奔过来,那叫一个身姿灵动。
林砚看着这个探头探脑的老家伙,不由得叹了口气,来者自然是刚刚授课完的余學。
余學此时喘着气,指了指门外,小声地问道:“那小丫头莫名其妙发什么火?应该不是老夫的问题吧?”
林砚将碗里的最后一口粥一饮而尽,眼睛瞄了一眼房门外,同样是小声地说道:“我哪里知道,不过我劝您老最好小心点,她正气头上呢。”
余學叹了口气,转身跨出门外,林砚轻声地说道:“你要跑哪去啊?”
哪曾想余學打了个闭嘴的动作,声音低迷道:“老夫出去避避风头,明天早上再回来,你们晚餐自己解决吧。”
话音刚落,就已经脚底抹油飞速跑开了。
林砚觉得有些好笑,但看到岑曦从厢房内出来,又立刻正襟危坐起来,又起身迅速把碗筷收拾好。
岑曦走进间房,对着林砚问道:“刚才余爷爷他回来了?跑哪去了?”
林砚擦了擦额头,赔笑着说道:“啊对,是回来了,不过说,好像有人找他有急事,得出去忙活,可能得明早才能回来。”
岑曦双手环在胸前,把脸凑到了林砚的面前,微眯着眼睛呢喃道:“明早回来?那他明天的课咋办?该不会是你给他通风报信的吧?”
林砚条件反射性地身子往后移,挠了挠头道:“咋个可能,关键是我也不知道啊,老爷子就是这么说的,不信明天他回来,你自个问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