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地上被救的人,并未心怀感激,只是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泣着,看上去,十分的凄惨。
白一弦下了马车,走了过去,通过那双黝黑粗糙的手,看的出这应该是一个务农为生的老者。
白一弦见他哭的凄惨,也是有些不忍,不由问道:“老人家,这大雪天的,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在此处,自寻短见呢?”
那老人只是哭,也不搭理白一弦。
白一弦也不恼怒,仔细观察了一番。
才发现这老人,大冬天里,衣衫十分单薄。
不过就是多穿了几层单衣,上面补丁摞补丁,但根本不足以御寒。
白一弦心中不由一酸,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走了过去,给他披在了身上。
那老人感觉到突如其来的温暖,终于抬起了头。
那张脸,满是沟壑,十分沧桑,是干苦力出身的百姓。
百姓其实非常容易满足,只要能吃饱穿暖就满足了。
而如今,这张脸上,透露出来的绝望,都让白一弦觉得心惊。
那老者先是呆呆的看了看一身贵气的白一弦,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个贵人之后,先是吓了一跳,生怕自己冲撞了贵人。
接着又反应过来,贵人的衣裳,还披在自己的身上。
他有些紧张害怕,急忙想要将身上的衣服拿下来还给贵人。
但低头看看那雪白的狐裘大氅,又看看自己的手,便有些不太敢拿,生怕自己的手,弄脏了这狐裘,他可是万万都赔不起的。
老头吓得嘴唇子都哆嗦了起来,一双手也是无所适从,紧张的道:“这,这……”
白一弦温和的说道:“你穿的太单薄了,先披着吧,无妨的。”
那老者只是不敢,似乎白一弦要是不拿走,他连话都不敢说了。
言风见状,便取下了白一弦的狐裘,又解下了自己的黑色大氅,给老头披上了。
老头见白一弦的白色狐裘被拿走,刚要松口气,眨眼间却又给披上了一件,顿时又吓了一跳。
白一弦则问道:“老人家,你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可以跟我说说。”
那老头大约是见白一弦一脸和善,而且还给他一个老头子披那暖和又贵重的衣服。
心中觉得他虽然一身贵气,但大概跟别的欺负人的贵人不一样,便也就稍稍安心了些。
见白一弦询问,老头的眼眶便又红了起来。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说道:“大,大人,我知道,是你们救了我。
可你们,实在是不该救我。
我老头子就算是活着,可也已经没有活路了呀。”
说完之后,便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白一弦轻声说道:“你遇到了什么难事?
或许,我能帮你。”
老头摇摇头,绝望的说道:“你帮不了我。
谁都帮不了我,就让我死了,一了百了吧。”
一个侍卫问道:“你是得了重病,无药可医了?
还是无钱可治了?”
老头说道:“不是,都不是。
我今年五十有二,家里虽然穷,但身体还算硬朗,还能干得动活。
无病无灾,不用医治。”
原来这老者才五十二岁,白一弦第一眼看到,还以为他六十多了。
这都是被生活折磨的人,比较容易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