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张 老男人的房间(1 / 2)

屠夫神色低落地走向了一处乱石堆,脸上带着歉意对着空气絮絮叨叨说着一些家长里短,什么食材太贵了没买到之类的,然后屠夫将剔骨刀卡在了左臂里,右手插兜向外微微张开,就像有人在挽着它的手一样。

凛冽的风吹拂着屠夫撕裂的衣摆,血污顺着布条缓缓滴下,形成了一路断断续续的血斑,让岑域感到违和的是,此时屠夫脸上竟然带着罕见的温和笑容,它走得很慢,似乎在迁就着那个挽着手的那个人。

在这个血腥味弥漫的废墟上,屠夫此刻显得格格不入,倘若不去看它那副视觉冲击力极强的外貌,你会觉得,这就是一个很平凡的出门遛弯的中年老男人。

不知道磨蹭着走了多久,屠夫在一栋看似完好的小餐馆前停了下来,在周边一片废墟的衬托下,这栋小餐馆显得那么突兀,而且仔细去看,这栋建筑外墙上布满着巨大裂痕,但是裂痕里都是液体一样的黑色不明物,偶尔有一两张扭曲残缺的雾兽脸庞在其中沉沦浮现,若有若无的哀嚎似乎在诉说着曾经遭受的巨大折磨。

屠夫很自然地打开了只剩半截的大门,侧了侧身子,在原地停了几秒,像是在给谁让道,随后走了进去,残破大门吱呀一声被风关上了。

岑域在餐馆不远处留下了一个隐蔽的印记,幻形成虫子也跟着进去了,他看了眼在厨房里发呆失神的屠夫,决定去在这栋房子二楼去转转,很明显这栋房子里藏着屠夫最核心的秘密,很可能是灾难发生前屠夫的久居之地。

......

客厅里的家具大多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茶几上杂乱地堆放着许多药瓶,空了的酒瓶随意地放在沙发旁边,几件起了折皱的衣服堆在沙发上,泛黄的去年日历下压着一副织了一半的雪白围巾,些许血斑点在围巾上,一个认真织着围巾的人突然咳出血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在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岑域找到了不少这里曾经有一位女性生活的痕迹,可是那些东西都被很规整地放在了一个箱子里,就好像有人不愿意破坏一样。

寻找了片刻,岑域在沙发里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有些失真的画面上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在新建的小饭店前向某处招手,姑娘的样子被泪斑覆盖看不清了,只能依稀看出她在笑。

思考片刻,岑域决定去卧室里看看,他有预感,在卧室里应该有更详细的线索

……

屠夫的卧室很简洁,一张朴素的床,被子随意叠放在床上,床边是靠着墙壁的衣柜和床头柜,厚厚的窗帘似乎很久没有拉开,布满了灰尘。

当岑域进入卧室的后,床头柜上摆放的那张相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相片里有柔情似水的风,有飘逸悠闲的云,有笑眯了眼睛的姑娘依偎在恋人身边。

相片被保存的很好,就像一切似乎在昨天才发生,可是,光影轮转,曾经的一切被定格在窄窄的相片里,岁月带走了太多,却唯独留下了这张泛黄的照片。

岑域沉默片刻,屠夫的故事他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很俗套的情节,可也就是这俗套的情节,就是平凡人的一生。

痛苦也好,遗憾也好,始终有个人在辗转难眠,在无数个寂寞的夜里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