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也不追,随手将那木柄折断,“让你这厮借洒家的名头装神弄鬼!”
又高声冲着溃兵喊道:“洒家便是大明天子,今日开恩,不杀尔等,回去和李闯说,洒家敬他是英雄,所以在这平则门等他带兵来会!”
声音宏大,犹如我佛做狮子吼,不但他面前的闯军个个听到,就是后面城楼上的明军官兵也都听得真切。
巩永固和刘文炳相互对视,顿时觉得大明有望了。
胡荣则是满脸呆傻,他怎么也想不到紫禁城中竟然藏有这等非人似的怪物。
自己带着东厂番子保护他?
他还需要保护?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三人各自的思绪:“公公,将军,小人欧天鹏乃锦衣卫小旗,原本就有侦察缉拿之责……”
“你要做甚?”刘文炳意识到此人并非庸才,便客气的问道。
“不瞒三位上官,小人在这城楼多时了,守城军兵中多有闯军细作,他们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眼下天子单枪匹马退敌,这是咱们的好机会啊!”
“说的是!”胡荣也反应过来“咱家在宫里当差,不知道军中事,你要咱家怎么做,咱家都依你!”
“嗯,欧小旗,我观你胸有成竹,不妨都说出来!”巩永固也道。
“这些细作,身手不差,所以小的以前看在眼里,也不敢拿他们样,而且那时闯军势大,更会激发他们的狠勇好斗,今日是个好机会。”
说着欧天鹏朝三人拱手:“下官僭越了,胡公公的番子,还有两位大人的亲兵队,都借给咱……”
胡荣一听立刻点头,:“番子手上都硬实,但咱不能全给你,一会儿万岁回来,身边还得有人,再说,两位大人乃是皇亲国戚也要有护卫,放着李闯细作狗急跳墙。”
巩,刘二人也点头不已。
最终,欧天鹏带了将近五十人的队伍,开始去清理细作。
“开门!快快开城门,洒家要入城!”
天子身上的杏黄旗歪歪斜斜,上面还有不少血迹,显然是【鲁智深】的。
城楼上听了,连忙放下吊桥。
片刻后,天子回到城楼上。
胡荣跪在地上:“万岁,奴婢……无能……”
“起来,这事与你无关,洒家正好手痒!也是那腌臜秃驴不知死活,竟然敢冒充洒……嗯,花和尚的名头!”天子大喇喇道。
“想那鲁智深是何等英雄,做事无不光明磊落!”天子气哼哼的道。
巩永固这边却痴气发作,:“鲁智深虽然豪杰,可也有污点!”
“什么?!”天子大怒,抡起拳头威胁道“你且说来!若是胡说,看洒家……嗯朕如何收拾你!”
刘文炳赶紧拉拉好友的袖子,意思是别在这种有的没的事情上和皇帝纠缠下去。
可巧,巩永固这人,平素就喜欢看《水浒》,家里收藏了各版《水浒》,都堆到房梁了。
平素就自诩为研读《水浒》第一人,只是他是外戚,有喜欢这种市井,自然被文官集团看不起,他一肚子心得也没人好交流。
此刻被他逮到机会了。
“别的不说,但说第三回《赵员外重修文殊院,鲁智深大闹五台山》”巩永固道
“咯噔”圣僧心中一惊,知道事情要遭!、
“那时鲁达刚上五台山,脾性未改,酒瘾犯了后,在光天化日之下,夺了个卖酒汉子的酒挑子就喝,那汉子不服与他去辩,还被他一脚交裆踢着,蹲在地上半日才起来。可有此事?”
“这个……”崇祯帝额头见汗。
确实上辈子尤其是前半辈子各种鲁莽粗胚,尤其是抢酒喝之事,说出来更是让他惭愧,不给钱还踢人。
当然是留着劲儿,否则以花和尚的神力,一脚足够要人命,后来这汉子还是挑着担子逃了,可见也没什么伤,但皮肉之苦却是白白挨着了。
“这,这,确实是那花和尚不对……”天子无奈,只得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