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均影帝(2 / 2)

谷拷

他作为北凉的情报头子,陵州城突然毫无征兆的冒出一个,精通西楚剑舞的新花魁,他又怎么可能不留意?

徐凤年一路上遇到的事,他同样是一清二楚。

以褚禄山的智力,徐凤年能分析出来的,他自然也能分析出来。

故而无须事先沟通,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才有了今日这紫金楼一行。

李飞比了个大拇指,心悦诚服的道:“行,我服了,能为徐少做到这种程度,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褚禄山知道他什么意思,今日这紫金楼一行只是开局,后面还有一出苦肉计,得靠他来演。

既然是苦肉计,皮肉之苦自然是免不了的。

为了徐凤年,他这条命都随时能交出去,一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姜泥见两人脑袋凑一块小声说话,满脸狐疑的问道:“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又在冒什么坏水?”

李飞扭头看向她,微笑道:“你吃你的,跟你没关系。”

说完坐直了身子,端起酒杯对褚禄山正色道:“大山,我敬你一杯。”

姜泥见状也懒得理会,只要跟她没关系就行。

褚禄山举杯笑道:“我也敬你。”

对于李飞的洞察力,褚禄山同样是佩服不已。

李飞一直跟在世子身边,知道“钓鱼计划”并不意外。

但在完全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下,仅通过自己的种种作为,便看出自己在配合世子的计划,还能推算出后续计划,这份谋略已够得上顶级谋士的水准。

难怪王爷和世子会如此看重他,不提他别的本领,单凭这份谋略智慧,便当得起王爷世子的这份看重。

话说开后,两人间的气氛更加和谐亲近。

之前褚禄山虽然对他表现出奉承的态度,但那完全是冲徐凤年的面儿。

此刻李飞却是真正得到了他的认可,所有诚心为徐凤年效力的人才,他都愿意交好。

过不多时,南宫仆射忽然回到包厢,对姜泥道:“徐凤年让你去一趟。”

姜泥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我去?”

南宫仆射道:“你自己去问他。”

姜泥目光闪烁了一会儿,忽然浑身一震,弱弱的问道:“是不是他色性大发?”

“噗”

刚刚喝下一杯酒的李飞,猛然将酒喷了出来,褚禄山也是嘴角抽抽。

南宫仆射的冰山脸上,也不禁露出一抹淡笑,她上前几步,凑到姜泥耳边说了几句话。

姜泥听完后,终于变了脸色,放下筷子就往后院奔去。

李飞跟褚禄山相视一笑,重新斟好一杯酒,碰杯后一饮而尽。

……

当天晚上,徐凤年和姜泥都没出来。

褚禄山连夜离开,有些布局还需他去安排。

李飞则是在紫金楼的客房中歇息了一晚。

次日天才蒙蒙亮,李飞便被叫了起来。

徐凤年带着李飞、姜泥、南宫仆射、还有鱼幼薇这个蹩脚刺客,一起返回王府。

在离开前,李飞让人多拿了几瓶陈年花雕,又包了几只烧鸡,这是答应给老黄带的。

昨日本来跟徐龙象和老黄约好,晚上回去吃烤鱼,可因为鱼幼薇这档子事失约了,总得补偿一下人家。

回到梧桐苑时天色已然大亮,便见脱去了甲胄,只穿白色内衣的褚禄山,跪伏在中庭正房门前的庭院中。

风声昨晚他已经安排人放出去,准备都已做足,就等着大戏上演。

徐凤年等人暂时没理会他,南宫仆射走到院中回廊内,靠着廊柱站定。

李飞唤过负责伺候自己的丫鬟,把几瓶酒和烧鸡交给她们,让她们送去给老黄。

随后也走到回廊前,倚靠在南宫仆射身旁的栏杆上。

只不过南宫仆射在回廊内,他在回廊外。

徐凤年带着姜泥和鱼幼薇进了正房,过不多时,红薯引着两女走了出来,往右侧耳房行去。

正房两边有六间耳房,可以住六个贴身大丫鬟,如今只住了三个,还空着一半,如今又多了一个鱼幼薇。

红薯出来时,下意识的看向南宫仆射和李飞。

南宫仆射没什么反应,李飞却是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红薯回以嫣然一笑。

李飞背靠着栏杆,双肘也搭在栏杆上,扭头看向南宫仆射,问道:“南宫,你应该是一品大高手吧?”

南宫仆射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贸然询问他人武功境界,是江湖大忌。”

李飞笑道:“我又不是江湖中人,不必遵守江湖规矩。”

南宫仆射不置可否的道:“你为何觉得我是一品?”

李飞耸耸肩,道:“很简单,当初我吹奏催眠曲时,你只是晃了一下神便清醒过来,只有一品高手才做得到。”

南宫仆射沉默了数息,才开口道:“一品金刚。”

李飞点点头,接着道:“我虽不是江湖中人,但对武学多少也有些了解。”

“按理说,武功能练到一品的高手,都已经走出自己的道路,想要更进一步,需要的是领悟,而非学习更多武学。”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非要进听潮亭?”

这次南宫仆射没再沉默,解释道:“想要领悟更高深的境界,需要足够的底蕴和见识。”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进听潮亭是为了增加底蕴,不是为了学别的武功。”

李飞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道:“原来如此,看来想练成绝顶高手,也没那么容易。”

这些道理李飞自然懂得,他只是单纯的想跟南宫仆射多说些话而已。

并非他看上了南宫仆射,纯粹就是抱着交朋友的心态。

李飞接着道:“我的清心普善曲,可助人更容易的进入顿悟状态,若你什么时候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我弹给你听。”

南宫仆射再度看了他一眼,神情稍稍柔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冷漠,“多谢。”

她只是性格比较内向,并非不通人情,对于李飞的好意,她自不会冷漠以对。

两人说话间,便见青鸟搬着桌椅放到了门前,果盘茶水一应物事尽数摆好。

随后才见徐凤年提着一根带蟒纹的皮鞭,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他走到跪伏在地的褚禄山面前,蹲下身来轻声道:“委屈你了。”

褚禄山微微抬头,也是悄声道:“为世子效命,不委屈,世子等会儿用刑,定要用力鞭打,打得够狠才有人信。”

徐凤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原本他只是想做做样子,让外面听个响而已。

见徐凤年迟疑,褚禄山抓住他手臂,面色发狠的道:“世子,想钓鱼,饵就要放足,不必为我担忧,狠狠的打。”

徐凤年见此也不再拖泥带水,凝重的点点头,霍然站起身来,走回座椅旁坐了下去。

他用正常的音量道:“褚将军怎么还在我院里跪着呢?不回军营了?”

那边李飞见大戏开场,也不再说话,跟南宫仆射静静冷眼旁观。

褚禄山高声嚎道:“世子叫我禄球儿就好。”

徐凤年端起茶盏浅饮一口,戏谑的道:“这可不敢,再敢乱叫,下回又不知道把我往哪个刺客屋里领。”

褚禄山喊道:“世子,我是真不知道鱼幼薇是刺客啊!”

徐凤年冷笑一声,道:“褚将军还是请回吧!我一无官衔二无军职,不好意思让你这个从三品跪在我院里。”

褚禄山沉默了几息,大声道:“褚禄山愿受责罚。”

徐凤年这才放下茶盏,起身走到褚禄山身侧,道:“你可想好了,这会儿走还来得及。”

褚禄山断然道:“是我让世子陷入险地,理应受罚,可此事绝非小的蓄意谋划,就算世子打死我,我也这么说呀!”

“是吗?”徐凤年抚了抚手中蟒鞭,森然道:“那就打死吧!”

说完猛地高高举起蟒鞭,重重落了下去。

“啪”

“唔……”

一声脆响,褚禄山背部那洁白的内衣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啪”

“啊……”

梧桐苑内,响起了连绵不绝的脆响,夹杂着褚禄山的声声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