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得知了此事,更是怒火攻心,又病了好几日。
无奈事已至此,难以回转,便对外称已经全力剿灭叛军,并派出人手外出,寻找陛下的下落。
不过,他们可没想着真的将燕云霄活着找回来。
即便是找到了,他们也定要将其扼杀在外,再将他的尸首运回皇都城。
这也是岐王这节骨眼上,最名正言顺坐上帝位的办法了。
这一切看似已经平静了,而皇都城外处处都潜伏着危险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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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那日的暴雨,冲塌了竟州城外的山体,造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泥石流。
虽未对附近的庄户人家产生伤害,但也破坏了不少田地。
尤其是那夜在山中,追赶的敌军中也有不少遇险的,连人带尸体的都冲进了田里,被人发现后就报了官。
这几日山中就封了路,不让行走,也派了许多官兵来清理搜查。
夕阳垂暮,天色冥晦。
两个粗糙汉子,身穿着麻衣,骂骂咧咧的在这条偏僻的小道上赶着路,身后一匹老马正吃力的拉着一辆货车。
之所以称之为“货车”,是因为那模样虽与轿子有些相似,却是个黑漆漆的匣子模样,不像是乘坐人的,倒像是用来托运什么避光的物件的。
行到此处,略胖一些的男人便停下步子,骂骂咧咧打开了货箱。
“出来,都他娘的给老子出来,解手的解手,别弄脏了老子的车。”
“哎哟喂,这尿骚味,谁他妈尿在老子车里了?”
“还有你咋回事?耳朵聋了吗?”
骂声应接不暇,显然他赶路已经赶的十分不耐烦了。
货箱被打开了一个矮小的门,里头挨排的爬出来三个瘦小脏乱的人,她们都低着头,手脚上都捆着黑漆漆的铁链。
最后出来的一个,也就是胖大汉口中“尿他车上的”那个人,被他伸手直接拖了出来,然后摔在了地上。
铁链声连贯响了一串后,就没了半点声音。
因为那个人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胖大汉不由眉头一皱,上前踢了踢她,“起来,别他娘的跟老子装死。”
然而还是一样,回应他的是死寂。
胖大汉当即怒上心头,狠踹了地上的死人一脚,破口大骂道,“他娘的,又遭骗了,老黑这个奸商,卖给咱的都是什么半死不活的货色啊!好不容易干这一票,又他娘的要亏了?”
旁边三个人,身形瘦小的蜷缩在一起,看着地上死去的同伙,颤抖的不敢吭声。
才骂完,又听那边传来一声惊呼声。
“胖子!死胖子!快过来,快看那是个什么?”
同行的麻子正蹲在小溪边洗了个脸,洗完恍惚看见水中礁石上躺着个什么东西。
将人唤了过来,他伸手一指,胖子也咦了一声。
“怎么像是个人?反正,总不能是鬼吧?”
天色本来就昏暗,加上这里山风寒冷,俩人又是头一回干这种勾当,心里还是有些发毛,当下便对视了一眼。
胖子是个大嗓门假把式,胆子可不如麻子,最后还是麻子一招手,俩人同往礁石的方向走去,将半个身子横在上面的人给拖回岸上。
这人衣摆都破的稀稀拉拉,还被水泡皱了,脸上斑斑驳驳的血污和泥巴都没有被水冲干净,看不清本来面目,只有身型很明显是个女的。
她的左手掌心里有一条狰狞的刀口,此刻已经不流血了,血痂裹在上面,血都变得漆黑。
麻子嘟囔着,“死的还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