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晏温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哑。
他刚刚竟然…竟然想俯身下去,将那肉嘟嘟的小嘴盖住。
耳尖有些红,红迅速发展到耳根脖子。
林南一轻咳一声,躲开视线,“没有。”
晏温之拉着她慢慢起身,程手都在她腰间护着她,以免再次滑倒。
手在腰间,又没碰到她,距离好像不远不近,若有危险,却能第一时间再次护住。
得益于他的手,林南一一点都没有摔到,拍拍身上的雪,眼睛瞟到晏温之挡在自己脑袋之下的手,才发现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晏温之以往年年手都会长冻疮,今年如此寒冷自然也不幸免,不过没有往年严重,今年天气冷了,林南一基本没让他出去过,基本都是在家养身体。
但他几乎时刻都在温书,每次入迷后回神,手指都僵硬得不能动弹。
冻疮长在手指关节上,刚才手背正好砸在冰面上,关节处的冻疮被砸出血迹,就连冰面上都染了一些。
在这片白色中,尤为刺眼。
林南一鼻头有些酸,抓起他的手又不敢动作,生怕伤害到他。
呼了几口气,声音哽咽道,“我脑袋大,摔不坏的,你的手以后可是要用来指点江山的,下次可别这样了。”
晏温之垂眸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姑娘,正心疼的给他吹手呢。
他心里想,再有下次,他同样会是今日的选择。
眼神里的温柔就要溢出来一样,看到他头顶干净得不像话,晏温之又有些心疼。
现在他们已经不缺钱,就算鱼馆不再盈利这些钱也够他们撑好些年,可林南一还没有一个像样的首饰。
除了新奇的发型,其他的一无所有。
另一只手在宽大的袖子里摩挲又摩挲,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轻柔的别在她的发间。
林南一还在心疼他不停冒血水的手,她第一次如此悔恨为什么她没有带手帕出门的习惯。
头顶就传来异样,伸手摸了摸,是一支簪子。
正准备摘下来看看,就被晏温之阻止,“这是我用木头雕刻出来的,不值钱,别看了。”
“别嫌弃。”
林南一想着他的手,又想着头顶的木簪,清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握起拳头在他胸膛处捶了两下,说出的话是她都没意识到的撒娇,“礼轻情意重,更何况是亲手做的,不嫌弃,以后别做了,伤手。”
他那么漂亮的手,骨节分明,她可不想因为拿刻刀被磨出茧子来。
晏温之脊背一僵,林南一撒娇可是第一次,他从没觉得她这么可爱过。
他的手需要尽快处理,两人没有在外逗留,早早的回了清西巷。
今日出门什么都没玩到,可林南一却觉得很开心,是那种抑制不住的欣喜,心跳得很快,仿佛马上就要跳出来一样。
回了清西巷,她端来热水,晏温之的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林南一把帕子放在水里捂热,再拧干水分,敷在晏温之的冻疮之上。
一热一冷的刺激,手指关节处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疼,晏温之不由得轻吸口气,“嘶~”
“疼吗?我轻些。”
“没事。”
林南一低头挖着罐子里的药膏,这是她花了大价钱买的专治冻疮的。
药膏放在手心里搓热,敷在冻疮上轻轻按摩着,让药膏渗透进去。
不得不说,这里的医术大多都是温和的,吃了病症不会立马就好,但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大的损害。
从这冻疮膏就看得出来,她买的是药铺里最畅销的一款,晏温之从长冻疮就开始使用,不能说没有用,只能说没有持续恶化。
药膏和翻出来的新鲜血肉接触,强烈的灼伤感让晏温之有些坐不住,他不想让林南一担心,硬是咬牙扛下这一切。
把手处理好以后,林南一又亲自给他烧了汤婆子,逼迫他好好抱在怀里,不得离开半步。
晏温之顺从的把这一切都接受了,她才放下心来,心里的愧疚才少了一点点。
晏温之回了房间继续温书,今日看来是出不去了,林南一无聊只能接着研究吃的。
在厨房待了好一会儿,头发都得挠得掉了好些。林南一才从里面颓然的出来。
再次烦躁的抓头发,刚才被抓歪的簪子刚好被一把抓到。
林南一愣了一下,才把簪子取下来。
簪子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应该是木材自带的,款式也是属于很平常的,甚至只刻了一只小小的花在上面。
但林南一就觉得很漂亮,握在手里不听摩挲,好一会儿放进她装银票的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