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黔国公沐昌祚讶异,带回了易容面具的柳轻心便推门进了屋子。
“阿睿该吃些东西了。”
“他本就肠胃不济,总这么拖延用膳,身子何时能养好?”
柳轻心一边说着,一边行至火塘旁边,从温着的砂锅里盛了一碗粥出来,缓步往沐睿床边走去,“黔国公这么有闲情逸致,不妨多管束些府里的闲杂人等,今日,若非刚好有翎钧和维康在,阻了清吏司拿人,他此时怕是已经没了性命。”
“夫人言重。”
“至多不过是跟他们往燕京去一趟,答些问询。”
“就算是清吏司,也断不至于不问清楚因由,就对人刑讯才是。”
沐睿侧过头,朝柳轻心笑了一下,眸子里是让人“不易察觉”的恳求,“开年要准备科举筹备事宜,父亲公务繁忙……”
“旁人跟着走一趟,许没什么要紧,可你……害,我怕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让你这般来跟我讨债!”
柳轻心使勺子翻搅着粥到了沐睿的床侧,瞧了他一眼,才是把本要说出来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侧身在黔国公沐昌祚让出来的位置坐了,盛了一勺粥出来,送到了沐睿的唇边,“先吃些粥,暖暖肠胃,待会儿德水轩送了午膳来,再少吃一些。”
“夫人妙手回春,定能护我周全。”
沐睿乖巧的张嘴,吃了柳轻心喂到他嘴边的粥,说了一句讨好的话“哄”她,“就算晚些时候,清吏司的主簿过来,也有三爷和维康在呢,没什么要紧。”
“为父也在这里等着。”
“瞧瞧清吏司的大人物,要对我黔国公府世子做什么逼迫。”
黔国公沐昌祚态度坚定,在说话的同时,从袖袋里取了一方小印出来,放到了沐睿的枕边,“前几日,为父给宫里上表,给你讨这身份,陛下抱恙,昨日才给准了。”
黔国公沐昌祚的话,让沐睿险些被柳轻心刚喂进嘴里的粥呛到。
他咳嗽了几下,自柳轻心手里接了帕子,擦了擦唇角,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黔国公沐昌祚。
有了这方印鉴,便等于是有了承爵倚仗,换句话说,就算黔国公沐昌祚因故暴毙,沐睿也可持这方印鉴,直接向皇帝请封,而大多数时候,或者说,只要沐睿没恶得人神共愤,皇帝都不会拒绝给他封爵。
“谢父亲。”
沐睿小心翼翼的拿起黔国公沐昌祚放在他枕边的印鉴,抿着唇瓣纠结了半天措辞,才似鼓足了勇气般的说道,“儿子定好好跟维康修习武功兵略,不负武勋之名。”
“徐少爷答应做你老师?”
“你,你这孩子,怎能直呼师长名讳!”
听沐睿说,要跟徐维康学武功兵略,黔国公沐昌祚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黔国公府与魏国公府不睦多年。
就算现在知道,有姜如柏这女婿能从中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