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柳轻心说,能通过往食物里添加药粉,让顾易变得没有“破坏力”,在场的众人,皆是喜上眉梢。
虽然,这药粉的效力有些可怖,可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正是这种东西?
倘能用这法子,让那些因为出疯症,没人能“降伏”的人,都变成无害的“孩童”,他们哪还用一边为他们的存在头疼,一边为他们的境遇心疼?
毕竟,那些人是曾与他们并肩作战的老友,与他们一衣带水的亲人,以及救他们于危难,给他们传道授业的恩师!
“其他人,能不能也先用这法子,变成制造不了麻烦的存在,不用再关在黑水牢里,夫人?”
几个摄天门长老交换了下眼神儿,最终,推了一个最年长的出来,跟柳轻心问询。
他已年逾古稀。
黑水牢里,关着他两个儿子,两人,皆是因遭了移魂术反噬,出了疯症,无人能降伏照料,才不得不依着摄天门规矩……
而就在三年前,他深爱了一辈子的那人死了。
死在黑水牢里,全身溃烂,神色扭曲。
她是为了救他,才超出了自己极限的强用移魂术,遭反噬,出的疯症。
她被关黑水牢三十年,临终才恢复了些许意识,然后,在那仅有的片刻明澈时候,她说,她不悔,便是一切从头,她,也依然会是那只扑火的飞蛾,燃身为烬,只为,给他照亮归途。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他的两个儿子,也是同样结局。
哪怕,让他们变成两个一无是处的人,也总好过……
“需先把脉,以确定药的用量。”
柳轻心一边说着,一边回转身,看向了跟她说话的摄天门长老,眸子的余光,也恰好,掠过了安静的站在门口,目光始终未离她身上的翎钧。
他担心她,恨不能从见她的下一刻,就把她圈紧在怀里,嘘寒问暖。
可他没有。
因为在他的概念里,尊重她,成全她,也是表达爱她的一种方式,相较于蛮横无理的占有,更显真诚。
“像老先生这样,出了疯症的人,黑水牢里还有多少?”
目光遇上翎钧,柳轻心的肩膀颤了一下,继而,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攀上了心头。
他真的来寻她了,就像,昔日许诺的那样。
“回夫人的话,还有七十三人。”
“其中,囚禁超过十年,已出现较重皮肤溃烂的,二十七人。”
去年春天时候,还有九十二人。
但时至今日,已是只剩了七十三人,其他的,都死在了去年夏天的炎热里。
当然,这些事,被推出来跟柳轻心问询的长老没说。
“安排人手,从年迈的,皮肤溃烂严重的开始,倘有亲友能负责照料的,就把其亲友一同唤来。”
“我先给他们诊脉,使药控制住他们的狂躁和破坏力,后续施治,晚些开始,也不耽误。”
听长老说,黑水牢里,像顾易这样的人,还有七十三人,柳轻心本能的瞪大了眼睛。
她扭伤的脚踝,因站立过久,而再次出现了肿胀和疼痛,但在她看来,比起那些被关在黑水牢里,数年不见天日,受尽疯症折磨的人,这根本不算什么。
“我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