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夫妇和车夫老王的猜测,颇有些出乎了柳轻心的意料,他们认为,几年前,劫持了皇家车队,把隆庆皇帝特意使人打造,要用来给杜康妃妆点新寝宫的金树叶子给“劫持”了的人,压根儿就是监守自盗,主事之人,不是大皇子朱翊釴,就是大皇子朱翊釴的娘舅,当时的押运官,李行风!
老将军的话,让柳轻心微微一愣,朱翊釴,大皇子……古代人都讲究个辈分,生为男子,是个什么辈分,就要在自己名字里加这个字进去,大皇子叫朱翊釴,是个“翎”字辈,那翎钧,又是什么人?
古代人不都讲究个避讳么?
翎钧他……难道不需要?
他到底是姓翎名钧,还是……就跟这大皇子,跟大明朝的皇家,有那么点儿沾亲带故的关系,需要跟着这些这些个皇子皇孙们,一起排列辈分?
柳轻心觉得,自己的心情颇有些沉重,尤其是对后一种的猜测,更是让她有了些紧张和惶恐,如果,只是如果,如果翎钧其实是姓朱,名唤翎钧的话,那……他对她所说的话,又有几句,是真的?
若是旁人,柳轻心定是不会介意这许多的,可这人是翎钧,她也倾心于他,想要跟他白头到老的那人,可就有些……
“轻心丫头?你想什么呢?吓坏了?”
见柳轻心突然就盯着自己发起了呆来,老将军不禁一愣,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唤她回神儿,“你没事儿罢?”
“没。没事儿,老将军,就是听你老人家说这事儿。听得悬乎,有些懵懵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被老将军这么一唤,柳轻心顿时便回过了神儿来,忙不迭的答应了他一声,就跟他又回复了起来,“这东西……的确是当今陛下当年使人做的那批么?该不会……只是样子相似,其实……”
“你瞧这金树叶的叶柄,看到上面刻了什么罢?孝恪,这可是已故太后娘娘的谥号!除了当今圣上。谁有胆子瞎刻!”
见柳轻心不信自己说了,老将军忙指着金树叶子的叶柄位置,给她解释了起来,“这是要用来给孝恪太后妆点新居用的,总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片,拟挂于各殿檐角,待风来之时,就能发出悦耳声响的!而且,这雕工,也是十成十出自江南翁家的压金秘技。旁人,绝不可能仿造的出来的!”
“老将军这般笃定……那,可有打算。要如何把这事儿,禀报陛下知晓?”
寻着老将军所指的方向看去,柳轻心果然在那金叶子的叶柄位置,发现了微微凸起的“孝恪”二字,心下,顿时就更七上八下了起来。
皇家无小事。
在古代,但凡是牵扯上了皇家的,就都只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轻则风声鹤唳。重则血流成河。
但若是知情不报……
罪过就是更大!
“你给翎钧写封信去罢,跟他说说这事儿。看他怎么个想法,他毕竟……更见多识广些!”
见柳轻心并不似自己所想的一般。满是欢喜的就提出,把这事儿告诉给翎钧知晓,老将军的眉头稍稍紧了紧,对她的认可,也是比之前时候,更高了不少。
这女人很聪明。
跟翎钧那小子,还真是般配。
老将军这样想着,便又张了嘴,跟柳轻心“提点”了这么一句,“如果,那批东西,的确是像老夫猜测的那样,是落在了大皇子朱翊釴手里,翎钧那小子还不知情的话,就该很是危险了!”
“好,我这就去给他写信,信鹰在家里,该是能很快送到的。”
听老将军说,翎钧可能会有危险,柳轻心顿时便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揪扯了一把似的难受了起来,顾不上再多想他的身份,就快步转身,出了门去。
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首先,他是她的翎钧,她家小宝……名义上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