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绝色,即使是说着最恶毒的话,她也能当情话听进去。
想到这,她又不禁沉思,前世的她在奸人挑唆下,变得十分任性骄纵,处处不讨喜,以致于在最后被元念夺权时,满朝文武竟无一人为她道一句不公。
这样的她,又有哪一处能吸引檀九洲呢?
毕竟檀九洲,是南辰神一般的存在啊!
之前的南辰,被迫屈服于西凉,虽疆域广阔,然举国上下却无一人能抵挡西凉的铁骑。
直到檀九洲的出现,局势变得不一样了。
当时年仅十六岁的檀九洲,在一次抵抗西凉的战役中脱颖而出,以三千精兵大败西凉三万铁骑。
自此,金戈铁马,荣宠加身,年岁尚轻的檀九洲逐渐权倾朝野。
而同他的功绩一样出名的,便是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和狠毒的手段。
世人忌惮他,皆道:“不过是个阉人罢了,纵使再如何功勋卓著,骨子里的阴狠毒辣是抹不掉的。”
元昭也听说过檀九洲的传闻,诸如他统领的紫麟卫生剥人皮的审讯手段,就令她心中十分恶寒,所以每次对檀九洲的态度也是十分冷漠。
她那时候一整颗心都扑在墨景深身上,在被墨景深算计“失贞”于檀九洲后,檀九洲将墨景深狠狠惩罚了。
而她,在听元念说檀九洲害的墨景深身负重伤后,她气愤至极,拿起鞭子就冲到督主府为墨景深报仇。
身为南辰的嫡长公主,又是未来的储君,身份尊贵,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会怕一个阉人?
她本以为要对付传说中暴戾的“九千岁”,她会吃些苦头。
却没想到檀九洲只是站立在原地,任由她的鞭子狠狠落在他的身上。
她隐约记得,那时候檀九洲深深的望着她,神色晦暗不明,眸中似有痛色。
他当时的神情布满了悲凉与绝望,声音中依稀能辨出哽咽:“公主既不喜,臣以后便不会再动墨景深。公主视若珍宝的,臣定当……罢了罢了,臣日后不会再惹恼公主了!”
也就是从那件事以后,檀九洲这个人,突然间从南辰国消失,而她不久也同墨景深成婚了。
元昭现在想来,只觉得当初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元念与墨景深多次在公主府出双入对,她却始终对这两人深信不疑。
而母皇离奇的身死,只怕也与这两人脱不了干系。
元昭永远忘不了在被做成人彘前,阴暗灰败的宫殿中,元念得意却仍故作无辜的样子。
她字字诛心,让元昭身体在承受巨大痛苦的同时,心也像被万箭穿心般绝望。
她身着华服端坐于高台,笑意盈盈道:“长姐,你可知景深哥哥自始至终爱的人,只有我一人,你不过是我称帝路上的一枚棋子而已。既然我如今已经称帝了,长姐自然没用了,但我这人顾念旧情,不忍杀害长姐,所以就请长姐在这瓦罐中好好瞧着我坐拥的这片江山。”
“哦,对了,长姐还不知道母皇正是被你杀死的吧!是你那每日一碗参汤毒死了母皇,也成为了我取代你的最有利的说辞。”
“来日方长,长姐且慢慢受着吧,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的。”
眼眶渐渐有热意涌出,元昭回过神来,抬头将泪逼了回去。
如今,她既已重获新生,那么元念和墨景深自然也就离死期不远了。
当然,她不会让他们痛快就死掉,她要将前世受的痛百倍加注在他们身上。
“昭昭,折腾了大半夜了,你该歇息了。”
檀九洲看出她眉眼间的郁色与倦意,将她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床榻之上。
“檀九洲。”元昭抬头对上他好看的双眸,眼神坚定道,“元念和墨景深我要自己处置他们。”
她知道只要自己不再相护元念和墨景深,檀九洲一定不会放过那两个人,可她重活一世,不愿依赖任何人的庇护,她要自己一步步将前世的仇人都埋入万丈深渊。
看见她倔强的模样,檀九洲觉得内心深处的某一处又软了下来,记忆深处的昭昭似乎又回来了,他,欣喜若狂。
“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檀九洲神色一柔,揉了揉元昭头发,温声道,“但你现在必须得乖乖休息了。”
元昭觉得,檀九洲好像把她当小孩了。不过见他答应了,她终究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不过须臾便沉沉睡去。
檀九洲静静望着元昭熟睡的面容,她脸上的潮红未完褪去,清丽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红,像极了聚香楼里那招牌醉虾。
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檀九洲喉结不禁微微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