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长得,和我祖父很像很像。”阿宽道,“我还听到,别人喊他驸马,提他姓名。我爹,叫王泾。”
柳云眠愣住。
她对朝廷里的这些人事,知道得很有限。
但是这位王泾王驸马,她还真听说过。
皇上有个妹妹,十七公主,封号忠敏公主。
听听这封号,就知道在皇上登基过程中,这位也是出过力的。
没错,这是太后的亲生女儿,也是先帝最小的女儿。
忠敏公主呢,第一任驸马战死沙场;第二任驸马病死;第三任驸马死得最离谱——大风天,被刮下来的瓦片砸死了。
总之,忠敏公主很克夫。
可是,她对于找驸马这件事情,乐此不疲。
众人避之如蛇蝎。
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纵使有滔天的富贵在,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忠敏公主看上的男人,都不愿意给她做驸马。
她多看谁一眼,谁都得立刻回家商量亲事,以防遭到她“毒手”。
忠敏公主很生气,找皇上哭诉。
皇上也没有办法。
毕竟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妹妹,命是真的挺硬挺克夫的。
谁也不想死,他能理解别人的避之唯恐不及。
忠敏公主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回去生闷气,想办法。
然后,办法还真被她想到了!
——榜下捉婿。
忠敏公主捉到的,就是王泾。
皇上火速赐婚,彼时二十岁的王泾,成为三十六岁的忠敏公主的驸马。
众人都等着王泾挂掉。
甚至京城中还有赌坊开了局,赌王泾到底能坚持多久。
王泾顽强地活了下来,活了好几年,活到让众人仿佛都忘了忠敏公主克夫这件事情。
关于王泾的传说,不胫而走。
柳云眠万万没想到,王泾竟然就是阿宽的亲生父亲。
“那他认出你了吗?”柳云眠问。
阿宽摇摇头:“他应该不认识我。”
柳云眠有些遗憾没有看看王泾什么样子,否则现在就可以知道,阿宽到底有多少像他。
“那阿宽,”她声音平静,“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夫人,您是问我,要不要认他吗?”
“嗯,我是这个意思!”
“不,绝不会!除非我娘能活过来,除非我娘能原谅他!”阿宽眼里盈满了泪。
他想起了自己生于困顿,活得艰难,临死都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的亲娘,如何能不哭?
“不,我绝不会认他!”
“不认就不认。”蜜蜜轻轻拍了拍阿宽的后背,“咱们只当不认识他,以后也再不提这件事情了。”
柳云眠点点头:“是,蜜蜜说得对。阿宽,你要想,不管见或者不见,他都在那里。不要因为这次偶然的见面,就影响了你的生活。”
“嗯。”阿宽用力点头,“谢谢夫人。”
他不是小孩子了。
他要自己走出来这段阴霾。
蜜蜜拿着自己的帕子替他轻轻擦着眼泪,温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