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祝希希对手机那头的冯糖说:“我要去南永巷,祝乔找我。”
“是吗?”冯糖的声音更兴奋了,说,“那我跟你去好不好?我也好久都没见乔叔了。”
“他那里来来往往什么人都有,你别去了,明天我们一起吃饭好了。”祝希希说着往公交车站走去。
正好住对门的男人迎面走来,见到祝希希还和善的笑笑。
祝希希回以点头,当擦肩而过之后,她微微皱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男人的背影,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了不好的事情。
刚刚只是随意瞟了一眼没看得真切,祝希希也不敢确定,想来最近他们小夫妻感情挺好,也没再家暴,应该是自己太敏感了。
坐着公交车来到南永巷的祝希希心里盘算着怎么跟祝乔撒谎来掩盖自己偷偷赚钱这件事。
走到巷尾,她发现平常大开的破木门今天居然关上了,这才几点?
这个时候祝乔不应该跟老街坊们一起打麻将才对?
感觉不太寻常的祝希希轻手轻脚走过去,透过木门的缝隙往里看去。
只见祝乔一改常态,坐在堂桌旁,手里端着茶杯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那眼神还挺吓人。
目光下移,她又看到一个老婆婆跪在祝乔面前低着头。
是她?
祝希希微微皱眉,昨晚的老婆婆居然真的来找祝乔了,不过这气氛是怎么回事?老婆婆看上去比祝乔要大一个辈分,怎么会跪在祝乔面前?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老婆婆开口说:“师叔,多年未见,您风采依旧。”
“你倒是老了不少,找来何事啊?”祝乔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威严。
师叔?
门外的祝希希瞬间瞪大了眼睛,祝乔叫这老婆婆师叔还差不多吧!
忍住疑惑,祝希希继续趴在门板上听着。
老婆婆低着头说:“昨天我遇到一个小姑娘,她的手上戴着一个手链,我一瞧见就知道是您的物件,我问她跟您是什么关系,她只说让我来南永巷找,晚辈这才知道您在这里。”
祝乔听了皱起眉头,问:“小姑娘?可是容貌清冷美丽,身形高挑清瘦?”
“不错。”老婆婆点点头。
祝乔猜到是祝希希,没有声张,只是问:“是何事让你们遇上?”
“哎……”老婆婆重重叹口气说,“此事说来话长,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半年前撞死了一个年轻人,我为了免生事端,本想将年轻人的魂魄送走,可年岁大了,往生咒都使不出来了,只好用法器将那人的魂魄锁在事发地,谁知昨晚居然被那小姑娘破了阵法给带走了!晚辈老了,斗不过年轻人,只能看着她离开。想来,是师叔您新收的弟子?”
老婆婆本想着仰仗祝乔跟自己之间的关系,想要来他这里给自己讨个公道,能把许泽易的魂魄要出来更好,也想让祝乔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所以她话里话外都透着委屈。
祝乔听了没有做声,老婆婆以为自己讨公道的事情有希望,便可怜巴巴的模样说:“晚辈已经是老太婆了,当初跟着师父师叔一起学道的日子都已经过去那么久,还能再见到师叔真是人生幸事。想当初众多弟子在山里的日子多么和谐有序,讲究长幼尊卑。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讲究这些了。”
那言外之意是想在祝希希面前摆老资格,顺带说她不懂长幼尊卑。
门外的祝希希轻蔑地看着老婆婆的背影,她听出来这老家伙是来告黑状的,只是不知道祝乔会怎么处理。
坐着的祝乔气定神闲地吹着茶杯里的茶水,微微一笑说:“是啊,长幼尊卑,你如今年纪大了,面对年轻人还如此斤斤计较,倒是有几分说不过去了。”
“不是的师叔!”老婆婆慌忙解释,“是那姑娘突然找来坏事的,不是晚辈招惹她的!”
随即老婆婆撇撇嘴垂眸换了一副委屈至极的语气卖惨说:“这人年纪大了,被年轻人欺负也是活该,您说得对,一把老骨头不该跟无理取闹的年轻人计较。”
“你见她出手了吗?功夫如何?”祝乔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老婆婆有些拿捏不准祝乔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犹豫着回答说:“她……轻易就破了晚辈的阵法,看上去身手矫健,想来是师叔调教的好。”
“那是自然。”祝乔听了脸上露出一抹傲娇说,“素梅,我记得你当初跟着你师父学画符都学了好多年还是画不好吧?你昨晚见的那小姑娘,可是第一次拿起朱砂笔就成功了,而且她天资聪颖,冰雪聪明,教起来毫不费力,跟你师父当初教你的时候可是截然不同。而且她天生阴阳眼,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素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多年来一直都不能开眼吧?”
老婆婆听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连连点头说:“是是是,晚辈资质愚钝,自然是比不上,比不上。”
“那当然了,她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普通人努力几辈子都达不到的程度。不过你嘛……”接着祝希希脸色一板,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说,“一把年纪了不学好,不仅包庇儿子杀人的事,还怪我闺女去破了你的阵,收了受害者的魂?如今还腆着个老脸跑到我面前来告我闺女的黑状,这不合适吧?”
听见“我闺女”这几个字,老婆婆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祝乔,结巴着问:“她,她是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