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曲湘湘的眼睛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东西了,但是只能看见,却看不清,就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而且看什么都有重影。
她闭着眼睛,皱着鼻子,有些纠结地拔着盖在身上的银狐毯子上的毛。
黎渊卷着一本话本轻轻地敲了一下曲湘湘的脑袋:“你再拔,这毯子就要被你拔秃了。”
曲湘湘停住了无情拔毛的手,睁着一双仿佛高度近视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黎渊。
黎渊被她那一双黑乎乎的大眼睛盯得直发毛:“你怎么了?不舒服?”
曲湘湘点了点头,然后又很快地摇了摇头。
这可把黎渊整糊涂了,他抓起桌子上的燕窝糕扔进嘴里,含糊地问道:“你这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要不我让你哥来看看。”
“不用!不用!”曲湘湘摆了摆手,这事儿可不敢惊动她哥,“我就是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心里有点别扭。”
黎渊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问题?”
曲湘湘咬着下唇,用上了熟悉的开场白:“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黎渊忍不住笑出了声。
曲湘湘:“……”
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她瞪着看啥啥重影的眼睛使劲儿朝黎渊翻白眼。
“好了好了,”黎渊憋住了笑,“你有一个朋友,然后呢?”
“嗯……”曲湘湘绞着手指,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黎渊一口一块香甜的燕窝糕,耐心地等着曲湘湘说下去。
“她有一个喜欢的人。”曲湘湘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曲湘湘喜欢的人,黎渊无聊地喝了一口茶,那可不就是姓慕那家伙嘛。
这件事对于黎渊来说已经不新鲜了,他翻看着手上的话本,声音变得有些兴致缺缺的:“然后呢?”
“然后……”曲湘湘咬着牙,觉得胃里好像有一块巨大的铅块在激烈地上下翻滚着,“她好像……”她严肃地强调了一遍,“只是好像,她还不确定!”
黎渊还了她一个白眼,端起一杯茶吹了吹:“好好好,知道了。”
曲湘湘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她好像……额……对另一个人……有一种特、特别的,就是……那种感觉……”
“噗”,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黎渊失控地将嘴里的茶全喷了出去。
所以,曲湘湘喜欢慕含章的同时,又对另一个男的“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黎渊细长的柳叶眼睁得快比曲湘湘的杏仁眼都还要圆了。
刺、刺激啊!
黎渊“啪”地一声将手里的书合上,兴奋地催促道:“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然后呢?快说快说。”
曲湘湘被他忽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懵:“等等,你不觉得我这个朋友有点过分吗?”
黎渊飞速摇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口吻,言之凿凿地说道:“怎么会过分呢?我觉得很正常!”
他艰难地憋着笑,在心里狠狠地嘲笑了一番慕含章。
他小子也有今天!
“是吗?”曲湘湘迷惑地歪了歪脑袋,继续问道,“然后就是……你说我这个朋友该怎么办呢?”
“啊,这个嘛……”黎渊摸着下巴,忽悠道,“如果是我的话,管他的,肯定是先把人搞到手再说。”
“……搞到手?”
曲湘湘想了想慕含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禁缩了缩脑袋,有些发憷。
这个是可以做的吗?
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了,那么她可能真的会被慕含章切片诶。
黎渊笑得不怀好意地问道:“你的‘朋友’,跟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结为道侣了吗?”
曲湘湘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