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洪先生,你可有策略应对?”
多尔衮脸色一片铁青,他也没想到上个月还毕恭毕敬的朝鲜人居然这么快就反水了,更没有想到手中有一万五千八旗大兵的济尔哈朗会被明军包了饺子,此刻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就像抽空了一般,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原大明的蓟辽总督洪承畴身上。
“呃……老夫……老夫以为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目前明军十余万大军兵压松锦,一旦我军抽调兵马入朝,那松锦防线必定处处漏风,锦州一破,辽阳就在小李贼的马足之下,那我大清的根可就要断了,平壤乃是朝鲜第二大城,城防坚固,明军必不可速下,至于赫图阿拉,虽是我大清龙兴之地,但残破已久,弃之有益,时下我军当着力于锦州,只要将战事拖到十一月份,天气转冷,那我大清反攻的机会就来了。”
洪承畴脸色古井不波,内心却翻江倒海,去年松锦之战时,朝廷苦心孤诣筹集了价值二百万两白银的钱粮,好不容易才将大军的开拔费用凑齐了,李兴之掌权不过仅仅一年,他哪来的这么多银子支撑如此大规模的战争。
要知道,京师面临的对手可不仅仅只有满洲,还有和永历皇帝争夺正统地位的南都监国行在,难不成冯铨那狗东西说的是真的,南都方面已经降了李兴之,可这也太荒唐了吧,从南都至辽东的海路差不多也就三十天的路程,难不成三十天不到,拥有长江天险的三十万南直隶军马就灰飞烟灭了?
当然目前的形势也容不得洪承畴多做考虑,他知道当汉奸的后果是什么,他不想如同秦桧一般,被铸成铁人,跪在岳王墓前,世世代代为人唾弃。
为了不为后世耻笑,洪承畴只能尽力去替满洲筹算,哪怕满洲这艘船已经千疮百孔,他还要拼命地把漏洞补上,就是不想这条船真的沉了,故不得不建议多尔衮放弃朝鲜,决战辽西。
“你是说放弃两蓝旗,那我们满洲八旗还能剩多少人?摄政王,去年咱们就折了两红旗,要是连两蓝旗都折了,那咱们还能压服蒙古人和汉军旗吗?我可不想太祖太宗百战打下来的江山,毁在咱们这一代的手上啊。”
跟随过老奴和洪太两代满洲统治者的多罗安平贝勒杜度,急的连声反对,且不说锦州防线能不能挡住明军兵锋,就是折了两蓝旗也不是满洲能够承受的,自红旗覆灭在辽南后,满洲八旗就损失惨重,要是两蓝旗再被明军全歼,那真正的满洲八旗就不足两百牛录了,那大清凭什么还能压服蒙古人和那些投靠大清的汉军旗,到时候,那些人说不得立马就会抛弃大清,重新投入大明的怀抱,然后来割下满洲人的首级,向明廷邀功请赏。
“摄政王,两蓝旗和锦州孰轻孰重?这个时候分兵,无异于自取灭亡,至于旗丁不足之事,老臣以为可行抬旗之策,将蒙古人和汉军旗改编为两蓝旗和两红旗,至于汉军旗和蒙军旗,从包衣和阿哈中补充就是。”
分兵是战场大忌,尤其是已经接战以后,一旦分兵,必然会造成前线恐慌,久经沙场的洪承畴生怕多尔衮生出反复之心,思虑再三后提出了可用抬旗的策略弥补满洲丁口不足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