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山东军旬日之间,便打下了京师,皇帝大行,现在德王传谕,着本镇返回京师,为先帝发丧,拥立定王殿下登基,尔等以为本镇当如何应对?”
辽东总兵吴三桂郁闷地看着麾下的一众幕僚和武将,有他老子吴襄在京营为官,他对这次靖北军入京的军力是了如指掌,只不过他实在弄不清,山东军就凭区区两万左右的军马,山东军就连续攻破了通州和京师,通州也就罢了,可是京师墙高池宽,有驻军两万余,还有大小火炮一千余门,这两日不到,就被山东军拿下,令他疑惑不已。
幕僚谢四新率先进言“军主,此前山东军攻略辽东,就打的东虏大败亏输,这次靖难,他们更是屡战屡胜,如今他们已经控制了京师,掌握了朝廷的话语权,依我之见,军主莫如举辽东之众以投之,德王和大都督为了笼络人心,必然不会薄待军主,甚至会因为军主首义之功,加恩封赏。”
“谢先生此言差矣!军主深得辽东军民之心,身负关宁二十万军民之望,若投降德王和李兴之,他们为了控制我关宁军,必然会让军主入朝为官,届时军主还能在安居辽东之地,挟东虏要挟朝廷吗?”
幕僚杨坤却反对谢四新的建议,他和谢四新不一样,作为关宁军出身的老人,他要对这个团体负责。
“可是杨先生,本镇若不奉诏入京,德王殿下必然见责,届时山东镇军马杀至山海关,我军如何抵挡?再者本镇的家小又都在京师,若不奉诏,吾父恐遭不测也。”
“军主勿忧,在学生看来,有军主拥兵于山海之间,老军主的安危才会稳如泰山,若是军主返回京师,则将阖族生死交与他人矣,如今天下板荡,正是豪杰奋起之时,军主拥重兵,又有关山之固,安能给李兴之伏低做小,依学生之见,军主莫如一面东虏媾和,一面以借口拖延,囤兵山海关以观天下之衅。”
吴军参谋郭壮图也支持杨坤的建议,郭壮图虽然是秀才出身,但颇通韬略,吴三桂对他甚是信重,并有意将女儿许配与他。
“郭先生让本帅按兵不动,若是李兴之以兵来攻,本镇当如何处置?”
看着言语镇定的郭壮图,吴三桂就是心中一动,他知道郭壮图必然还有下文。
“军主,李自成拥兵数十万和官军在中原对峙,山东军才有机会一举拿下京师,现在皇帝大行,他们弃太子而立定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汪乔年和孙传庭都是朝廷死忠,他们断不会容德藩和李兴之如此悖逆,学生听说,李兴之此次出兵,是兵分三路,除了攻打京师这一路,另外两路,一路入中原,另一路取淮扬,若我是汪乔年和孙传庭,必定弃中原,渡黄河,将中原交给山东军,借着李兴之兵力分散之机,回师北直隶,我等正可观官军和李逆胜败也。”
“郭先生说的好,官军和山东军争持于北直隶,咱们再鼓动东虏回军攻打沈阳,务必令山东军首尾不能相顾,届时我军正可火中取栗,坐收渔人之利。”
杨坤哈哈大笑,嘲讽地看了谢四知一眼,投降?自古投降的诸侯,有几个有好下场的?现在天下大乱,正是英雄勇武之时,他可不想功不成,名不就,就这样憋屈着过下半辈子。
“杨先生,郭先生,说的好,本镇能得二位辅佐,无异于如鱼得水也,还请杨先生替本镇写一道请罪的题本,就说本镇因为足疾,东虏又时刻窥视,无法入京,还请德王殿下和新帝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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