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对不起您……是臣克扣军饷……弄的京营兵力不足……被叛军一举破城……臣只能以死赎罪了。”
倒在地上的李国桢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可是他却根本爬不动,身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感觉自己的气力被抽空了一般,断断续续地说了两句话,还是没有将头抬起,脖子一歪,终是不甘地身死当场,只那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靖北军。
“巩驸马……襄城伯……新乐侯……!”
司礼监秉笔太监陈大全很想效仿一众殉国的大臣,和眼前的叛军拼个你死我活,可是想到皇帝的遗诏,想到年仅七岁的定王朱慈炯,却始终提不起手中的长刀,只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哀嚎。
“快随本帅去勤王护驾!”
宿卫武英殿的诸将官以决绝的勇气发动了临死反扑,李兴之也估计到崇祯已经殉国,故此长刀一举,喝令左右军士攻进了武英殿。
“陛下,娘娘……臣来迟了,臣来迟了啊!臣等只为清除奸党,陛下和娘娘又何至于此啊……这是陷臣和德藩以及天下将士于不义啊!”
万寿山上,大明的大都督府左都督李兴之、德王朱由枢、保定总兵黄文昌以及原大明内阁次辅张四知等人死死地跪在帝后上吊的歪脖子树下,哭的死去活来。
“臣也想不到陛下如此刚烈,臣等虽无恶意,但毕竟逼死了君父,只有一死方可赎臣等之罪也。”
李兴之干嚎了一通,霍然而起,猛然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作势就要割向自己的脖颈。
“大帅,大帅……陛下遗诏写的明明白白,他自杀殉国是因为朝中的衮衮诸公们皆是无信无义之人,非君误臣,诸臣误君啊,您身负我十余万靖北军将士之重,又何必轻言死字,时下我等最要紧的事是为陛下发丧,将陛下遗诏昭告天下,拥立定王登基,然后再好好地整治那些背恩忘义的朝臣,剿除李自成和东虏这两个心腹大患,中兴我大明江山社稷啊!”
张邵谦和黄文昌连忙起身抱住李兴之,夺过他手中的长剑,口中不停地劝慰着,心中则是腹诽不已,有必要这样吗?,明明是你起兵靖难,逼死了皇帝,现在又他娘的在这装忠臣。
朱由枢跪在崇祯的尸体前,看着作势自刎的李兴之也是腹诽不已,你他娘的到是割呀,哭了半天,就等着自己的部下救你呢。
“你们说的是,这把剑还是本帅攻破沈阳返回山东时陛下所赐,当时陛下的圣音犹在耳中,就是要本帅持此天子之剑,替国朝剿除内贼外寇以及朝中的奸党,熟料不过月余,陛下便和臣天人永隔,本帅实在是心痛不已,如今本帅只感到天旋地转,浑身无力,徐先生为陛下发丧之事便由你负责,京中逆党奸臣甚多,你可传书莱登,着讲武堂大使吕轻侯带两千千学员入京,让他们署理京师事务,至于迎接德王的那些官员,且让他们在家中安养,待新帝即位,大行皇帝安寝后再作处置。”
“主公放心,属下定会将这些事情安排的妥妥贴贴。”
徐以显心中一动,抬眼看了李兴之一眼,莫非这狗大帅当初弄讲武堂的时候就想到了入主北京事宜,要不然花那么大代价,养了几千上万名军中子弟学习靖北军中军事文化课程干嘛。
“还有,王承恩、周遇吉、王国全、巩永昌等在此次靖难之战中替皇帝殉国死节的将士,你都要好好安葬,就把他们安葬在大行皇帝的陵前,至于他们的家人也要好好安抚,适才本帅不是着人去抄陈新甲和高起潜等人的府邸吗?就用这二人家中的钱粮抚恤吧,待陈演等人将银子送来,你再派人按本帅此前的名单,先拿下一部分人,本帅要在大行皇帝的陵前将诸贼活剐了。”
“主公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徐以显连忙应承了下来,不过宫中诸事,他也不甚了了,好在张四知这个原崇祯朝的内阁次辅在侧查漏补缺,他也不虞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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