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门子还算有些良心,收了钱倒也办事,当下就入了府,去寻管家孔方汇报此事。
门子说的不错,当代的衍圣公孔胤植确实在见客,而且是贵客,能给孔府增加百万两白银的大客户。
“圣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这粮食只要到了太谷,这价格就翻了三翻,人家说了有多少,他们吃多少,若是您还不放心,人家愿意出五成定金。”
“什么,叔公你可说的是真的?那范家联系我们,只说运到山西,一石粮食四两半银子。”
五经博士孔胤钰惊呼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好了,不要吵了,一惊一乍地成何体统,让孔先生说完。”
坐在主位上的孔胤植有些郁闷地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孔闻俊。
按族谱,这孔闻俊也是他的叔公,可是毕竟年纪才二十左右,加上孔胤植身为堂堂的衍圣公,怎么可能放下架子去尊称一个旁支。
孔闻俊的父亲孔宏开按族谱来说正是孔子的第六十一代传人,却是比孔胤植大了两辈,乃是当代衍圣公的爷爷辈了。
“圣公,那是范家诓您呢,您不知道在辽东粮食都抄到八两一石了,我开价六两,减去运费和消耗,也只能赚两三钱一石,咱们本是一家人,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呀。”
“嗯!孔先生,这买卖是挣钱,我孔家别的没有,这粮食管够,你就是要几十万石,也是有的,只是将粮食卖给东虏,本公恐怕不合适吧。”
孔胤植一边说话,一边轻敲案几,眼神不时地瞄向孔闻俊,心中暗叹,这孔宏开搬到山西太谷仅仅二三十年,就创下了偌大的家业,看这孔闻俊的口气,他们太谷孔家怕是比山西八大家也差不了多少了。
“圣公放心,大清皇帝并非您所想象的那样是野蛮的蛮夷,自崇德元年,大清皇帝就在盛京建了孔庙,并亲自率领百官祭拜,我太谷孔家能得以发展,亦是大清皇帝见我家乃是圣人之后,故赏赐日甚!”
孔闻俊见孔胤植对卖粮食给大清心存芥蒂,却是笑着向孔胤植明言大清国和大明一样是重视文教,尊重儒家,乃是个礼仪之邦。
“圣公,大清国皇帝皇太极对至圣先师,那可是仰慕不已啊,尝对朝中大臣有言,圣经有曰,欲齐其家,先修其身;身修家齐而后国治。尔等若谨好恶之施,审接物之道,御下以义,交友以信,如此则身修矣。孝其亲,弟其长,教训及其子孙亲戚,如此则家齐矣。身修、家齐而国不治者,有是理乎?”
四氏学教授王世禄连声赞道“妙哉,妙哉,圣公,这大清皇帝通晓我圣人经典,足见我文教昌盛啊,这蛮夷之国都懂的用四书训戒子民,何愁天下不治啊,如今其民无粮,不得不入寇我大明也,若是咱们分卖米粮与他,其民有食可养,又如何再寇掠京畿,依我之见莫如从孔先生所言,售其粮秣,以养其民,如此四海升平,天下皆仰圣公之德也。”
孔胤植赞许地看了王世禄一眼,又鄙夷地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缓缓开口道“王教授说的好,圣人谓之有教无类者,就是让我等文教能感化夷狄,如今夷狄能倡文教,而尊孔孟,岂不是我圣门教化之功,如此卖粮与他,实是有大功德,大教化,胤钰此事就由你和王教授为之,我圣门不求声名,只求哺育天下苍生,尔等万不可泄露消息。”
孔胤钰躬身领命,他也不是傻子,只是被一石六两的价格震住了,孔府的存粮具体有多少,他虽然不清楚,但是粗略估计的话,二、三十万石还是有的,这要是卖给东虏,这一趟起码多赚百八十万两白银。
“多谢圣公垂怜,大清国那边还严重缺乏盐铁,圣公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我还是出三倍的价格。”
孔闻俊见目的达成,大喜过望,顺势提了新的交易要求。
“圣公,县尊孔贞堪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来禀报。”
孔胤植刚欲说话,门外响起了管家孔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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