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保定,显然令靖北军诸将紧绷的心神松懈了许多,毕竟这里已经距离高阳两百余里,而且距离滹沱河不远。
只要大军渡过滹沱河,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况且卢象升的军马正向保定转进,根据时间判断,说不定此刻已经和多尔衮的大军接战了,有卢象升军马在侧,东虏安能轻兵冒进?
故此靖北军诸将包括李兴之在内都对能够安全转入山东感到乐观。
随军的新安知县鲁良直却对当前的局势感到担忧,在大军转至安平县城后就是向李兴之建言,应当趁夜立即在滹沱河架设浮桥,布置防线,以免明渡河之时乱了方寸,若是清军追兵赶到,也能有所应对。
杨彪却对鲁良直的话嗤之以鼻,嘲讽道“鲁知县,你莫不是被鞑子吓破了胆吧,安平距离高阳两百余里,中间又隔着蠡县,东虏就是插了翅膀,也不可能这么快进入真定吧!”
王忠等靖北军诸将也附和道“就是,我军扶老携幼,又携带这么多的辎重物资,后营的老弱已经疲累不堪了,要我说,咱们还是在安平休整两日,再走不迟。”
对于鲁良直的话,李兴之此刻却赞同道“孙子兵法有云,“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如今大军已经进至安平,如今滹沱河就在眼前,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若不趁热打铁,若是在安平迁延两日,一旦被东虏追上,岂不是功亏一篑。
所以当下说道“你们不要说了,鲁知县说的在理,清军皆是骑兵,若是倍道而来,咱们要是被他们逼在安平就不好了,只有渡过滹沱河,咱们才会彻底安全,我意发动城中百姓前往滹沱河打造浮桥,疾火营立即携带重炮在滹沱河南岸布置防线,好迎接咱们大队渡河。”
“喏!”
李睿起身接令,心中却有些腹诽,倒不是对李兴之不满,而是对鄙视鲁良直胆小如鼠。
鲁良直继续说道“李将军既然安排疾火营布防,可容本县同去,若是一旦有变,本县和李营官也好有个照应。”
李兴之自无不许,毕竟征伐民夫和建造工事这些,鲁良直这个知县肯定是比李睿在行许多了。
有鲁良直统筹,再加上靖北军开出的工钱也颇为丰厚,每个人足有两钱银子,城中的青壮自然是踊跃报名。
滹沱河是海河的支流,全长一千六百余里,安平区段又称葡萄河,河宽百余米。
现在又是十月下旬,水流又不湍急,所以浮桥搭建起来也很简单,只需将周左的渔船收拢起来,铺上木板,用麻绳固定即可,至于防线,设置一些土垒布置火炮即可。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安平的百姓连夜抢修下,只大半夜就搭建了三道浮桥。
次日拂晓,也就是崇祯十一年十月二十七日,靖北军重新整装上路,连续的强行军,已经令随军的老弱颇有怨言了,要不是李兴之以强力压着,他们根本不想走。
钢锋营、震俘营以及骑兵大队近四千官兵保护着骑兵大队缓缓向滹沱河浮桥处进发。
熟料就在靖北军行进至距离滹沱河不足七里处,北方的官道上出现了大量的清军哨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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