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是包不住火的,四姨娘终究还是在临死之前将心里的那个秘密说了出来。
这对于一个满心活在痛苦回忆里的人来说,
是解脱,是放手,也是内心的释放。
当沈悦还沉浸在真相的茫然失措里时,关珩又出现在四姨娘房外,像是故意放沈悦接近四姨娘,又故意引出四姨娘说出当年的故事,甚至他意气风发的出现,犹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般洋洋得意。
“来人,将四姨娘绑起来,交由官府处理。”
他一声令下,小厮纷纷扣住四姨娘,而当即沈悦的脸色着实不好,猩红眼下的那团乌青,黑的更为明显,面色白得令人心疼。
沈悦推开小厮,誓死维护四姨娘:“我看谁敢动她!”
“是她害的你母亲被赐死,你还如此维护她?”
关珩知觉脑仁儿还突突的疼,这要搁往常,他真是恨不得一脚踹醒这个菜鸟玩家。
这怎么还因戏生情了?
我受伤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心疼,誓死护着?
“偷听贼,”沈悦白了一眼关珩,咬牙切齿,“你这种听墙角,城府颇深之人又好的到哪里去?”
关珩摇了摇头,道了句“好吧,就算我卑鄙,也要替天行道,”那语气又欠又无语,毕竟吧,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他们俩能回去做出努力呢。
关珩旋既心中悠悠一叹,又道:“当然,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你。”
“关珩,你故意的吧,一切都在你掌控里。”沈悦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关珩,心里满是埋怨,“你一直都在查四姨娘,你也知道她身上有很多秘密,甚至故意让我们接近?”
“不,一开始我也不知,是后来我爹去世,我才开始怀疑的。”关珩望着她,半晌,不痛不痒地解释了一句,“我只是觉得,她有嫌疑杀我爹,但我不知动机是什么,不过,黑袍女子经常出入四姨娘院子,当真觉得李煜与陆崴脚是吃草长大的?”
“我早该猜到的,”沈悦抬眸与他对视,懊悔不已,“我万万不该博取四姨娘的同情心,步步为营的逼她说出那些秘密。”
“是的,还要感谢夫人帮忙,若不是你,四姨娘怎么会动情的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我又怎么知晓,原来三皇子并非三皇子,夫人竟是琳妃的女儿,”说到这里,关珩像是想到什么,笑着打量了沈悦几眼,调侃道,“那照这样说来,我还算驸马爷了。”
“关珩!”
沈悦心里介怀的是四姨娘,又哪有心思与他调侃。
关珩笑道:“夫人,叫夫君名讳是为何?”
沈悦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为难地道出:“你能不能放过四姨娘?”
“不能!”
话音一落,沈悦睁眼,眸光蓦地一凝:“你为何这般无情?”
“你之前引她说出那些秘密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个结局不能改变。你放心,有关她是云集国奸细,我绝口不提。”关珩说,“况且,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不是我想守住这所谓的正义与公道,今日,我可能会手刃了四姨娘。”
四姨娘无谓地叹了叹气:“行了,你们俩也不必为了我吵闹不休,就让珩儿带我去官府吧,这件事儿,必然要有个了结。”
“不行!”沈悦张开双臂,死死维护,“你去了定会没命的。”
“珩儿说的没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四姨娘随即让沈悦放下手臂,释怀地朝她一笑,“就算珩儿不出现,我也会畏罪自杀的。”
沈悦自知是自己害了四姨娘,心里愧疚不已:“是我害了你。”
“不,是你解脱了我,让我有勇气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四姨娘阖起眼,心神一松,门外袭来的风,仿佛,巨大的释怀如海水般漫来,即便被包围,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丝窒息,有的只是畅快与解脱。
沈悦哭红了眼睛,似乎也被情感给蒙蔽了双眼,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