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在五姨娘自知在五姨娘那里吃了亏,哭着嚷着在关家老爷面前要讨个说法,到底是他暗许自己管理后院的。
正巧,关长裕回西院痛骂一顿关岭莽撞行事,不准他在苏瑾出嫁前踏出西院半步。
又听说关长青回府,特意跑去前厅寻他,主要是因为从苏大人那里得知关长青发现官窑数量少了,一筹莫展,为了消除大哥对他们的疑心献上计策,便碰见大夫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一阵埋怨。
关长青眉头紧皱,一脸不悦:“你哭什么?”
“老爷,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大夫人撩起手绢,擦拭眼泪,袖口往下落,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露了出来,“这个五姨娘简直无法无天了!”
关长裕走近,瞧着那淤青,不忍直视,并不知云舒真实身份的他,想着这关家后院,往后少夫人再加五姨娘,可真够折腾。
关长青看了一眼关长裕,随后,目光又落在大夫人身上,叹了叹气:“谁让你惹她?以后,她就是把关家砸了个遍,你也得给我当姑奶奶一样供着!”
“老爷……”
大夫人见着关家二叔来了,倒也识趣的闭上了嘴,眼神示意身旁的婢子,离开了。
“我听说,五姨娘不过是市井小民之女,怎么如此霸道,连大夫人也敢打?这是持宠而娇啊!”关长裕话语间调侃的意味,却惹地关长青脸色阴沉,一语不发。
忘了自己来是求和的,瞧着大哥如同古铜色的面色,关长裕立马左顾右盼,眼神支走了站在一旁的两个婢子,随后,神神秘秘地朝关长青靠近,小声嘀咕着:“听说,官窑出了问题?”
此话一出,关长青瞳孔放大,胡子也微微抖动,一见他神情如此紧张,关长裕瞧着事情是坐实了,赶忙又出了主意:“咱家可是世代在灵州城烧窑,就算出了问题,少了数量,这也是难不倒我们。”
关长青疑惑地眼神看向他,问:“我可只字未提官窑少了数量,二弟,你从何而知?”
一时之间说漏了嘴,关长裕笑了笑,掩饰自己的慌张,随后,说道:“今日我在景宁院吃酒,听着几个喝醉酒的官兵嘟嘟嚷嚷说着官窑数量少了,还说什么圣上若是知道定会掉脑袋……我一听吓了一跳,官窑是大哥负责看管的,想着赶紧回来给你出出主意,这不,又巧碰目睹那场闹剧,可别伤了咱自己家的和气。”
“当时可有其他人听见?”
“应该没有,我听见后立马将他们拉进包厢,教训了一番,若是再敢在外面胡说八道,定先让他们掉脑袋,其中一个官兵认出了我,吓得赶紧溜了。”
“那这事儿要是真的,若是你,你怎么办?”
关长青听他这么一说,神情渐渐缓和了不少,心里还暗暗琢磨,到底是哪几个不要命的官兵,竟敢吃醉酒胡说八道,这幸得是关家二叔听见,这要换作是心怀不轨之人,传到圣上耳朵里定是掉脑袋!
如今这云舒公主,就是他手里攥着的宝贝,至少要是事情败露,关珩的命,她定是能保住。
关长裕神情凝重,问:“大哥,官窑失窃之案,你有没有查出什么端倪?”
摇了摇头,关长青两眼无神,又叹了一口气:“毫无头绪。”
听到这里,关长裕不露声色地勾了勾唇角,接着说:“丢的官窑你可知是什么?”
“都有记载,我当然知道。”关长青答。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医,横竖一刀,”关长裕再次靠近关长青,趴到他耳边侧手挡着唇小声说道:“咱家是烧窑的,大哥也懂官窑……”
关长青愕然,但最后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胆子不仅小,连脑子都不带。
——
关珩从黎府回来之后,一直呆在书房看书,李煜将陆崴脚去沈府查探后,毫无收获的情况向他禀报,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知晓,便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李煜故意在他面前提起少夫人,提起她在地牢被大夫人逼供,甚至还提起,少夫人承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少爷的……
他已然不动声色,只是看书看的疲乏,扭了扭脖子,懒散地应了一句:“不是我的,岂不是更好。”
李煜被他那句话给整懵了,呆在原地足足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少爷难道不关心一下,孩子是谁的?”
意思很明确,少爷难道不想知道,自己是被谁绿了?
能是谁的?
那肚子里什么都没有,还能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