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完全没想到会突然间多出来一个人,于是本能令她迅速反击,在对方刚将她拖入拐角的时候,温柔便用手肘重重朝着身后那人的胸膛顶去,紧跟着脚往后一踩迈开一个要进攻反击的姿势,却不料想那人动作也极快,就这样顺着她的招式直接反转了她的进攻!
下一秒,温柔的手被人直接背到了身后扭住,而后那人将另一只手从后面掐住了她的脖子。
温柔喘着气,就听见头顶传来冷漠桀骜的声音,“你跟谁学的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温柔的眼睛睁了睁,没想到能听见这个声音。
她倒抽一口凉气,挣扎了一下,那人便立刻放开了她。
温柔扭头,对上江游白皙的脸。
“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江游眯起眼睛,似乎是在细细审视温柔这个人,自从离了婚以后,温柔的所有一切都令他意外。
好像过去那个跟在他身后围绕着他转的小女人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灵魂却截然不同的陌生人。
温柔用力甩开了江游的手,“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半夜找谁呢。”
江游倚着拐角的墙,姿态玩世不恭,“怎么,看上哪个了?”
“跟你没关系。”
温柔面对江游的阴阳怪气,已经有些熟练了,他说话向来这样,总是拐着弯儿刺伤别人,一句好话都没有。
没给江游好脸色,温柔揉了揉自己刚才被江游扭到背后的手,打算走开,结果江游伸出一条腿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睨着她,那眼神凛冽,“当初那个酒局,我知道了一点事情。”
温柔震惊了片刻,回过神来,她侧了侧脑袋,“你想说什么?”
“当初是不是有人喊你过来陪酒,所以你才会临时出现在温家那场酒局上。”
江游等待着温柔的回答,就像是在等待着一场审判,“还有,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就认识过?”
温柔眼神闪躲,“我的过去和你没有关系……再说都离婚了,那场酒局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还重要吗?”
江游皱眉,完全想不到温柔竟然会是这样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你这是什么反应?我好心帮你洗清嫌疑,你一点都不感激吗?”
“感激?”
温柔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她重复过这两个字以后,转过身来,终于正视江游的脸,甚至还举起手来给他鼓了鼓掌,“那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啊江游,谢谢你亲自误会我,又亲自替我洗清嫌疑,这可真是天大的恩宠呢,我应该心存感激收下以后对你感恩戴德是不是?”
江游没见过温柔这样浑身是刺的时候。
他嘶了一声,“再怎么说我也是去查了,至少把清白还给你,你怨气深重干什么……”
“我没有怨气。”
温柔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看着江游,“我只是觉得可笑而已。怨气?江游,对你有怨气,那说明对你还心存期待。”
心存期待的下场是什么呢?
是被骗,被利用,被抛弃。
如果爱情本就是一场权力关系构成的局,那么显然她过去都错了。
她给自己建立了一个乌托邦,一个误以为,靠爱就可以扭转权力关系的乌托邦。
以为只要足够爱,或者是足够有感情,她和江游之间的阶层就会颠倒改变,她期待着,设想着,太想得到他,想看他高高在上跌落神坛——可是温柔忘了,她再把自己虐到如何鲜血淋漓,那江游依旧在高台之上麻木注视着,不会,眨一下眼睛。
她的慷慨,她的忍让,她豁出去的爱,都献祭给了一个从来不会为她动心的人。
她想争一次,争他在意一次,以为这样感情这把延时的钝刀可以扎在他身上。妄想权力关系互换,地位阶层扭转,痛一般的快感可以翻天覆地涌向她。
事实上,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江游这类人,这辈子都不会被针扎的,又遑论让他疼。
深呼吸一口气,温柔摇了摇头,“那些真相如何真的没必要了,江游,都离婚了,别在意那些事情了。”
“离婚证还没……”
“离婚证过两日会办下来,我有去跟进度。”
温柔回答得干脆利落,下定了决心以后,她再也不会回头了,“所以到时候拿到证书,我俩就是陌生人。”
江游攥了攥手指,“你已经一点不在乎过去我冤枉你了吗?”
“在乎有用吗?”
温柔反问他,“没用的东西我早就已经丢掉了,也不用你大晚上这样来找我,你来找我是为了表达什么呢?江游,为了,认错吗?”
为了,认错吗?
不,江游又怎么可能会认为他有错?
江游直接否认了,“我只是不想一直活在别人的设计里,所以才去查清楚的真相。跟是不是冤枉你,都没有关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