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抄了永发赌坊和万花楼,城里开赌坊开青楼的东家们个个惶惶不安,唯恐下一个被抄家的就是自己。
这些人托了一层又一层的关系到杜巍跟前探口风,想知道他是不是要祭出大砍刀,将他们这群“小肥羊”挨个儿宰了。
杜巍确实缺钱开设抚孤院,却没丧心病狂到对所有的赌坊青楼下手
别看这帮生意人平日里斗得跟乌鸡眼似的,一旦杜巍真这么干,他们势必拧成一股绳对抗杜巍对抗官府,到时候指不定会惹出大乱子。
“够了啊……够了就好。”宋溪溪点了点头,神情语气颇为遗憾,看得杜巍好生无语。
怕这丫头再次语出惊人,杜巍急忙转移话题:“不是有两件事,另一件是什么?”
宋溪溪坐正了身子,道出自己的请求:“麻烦大人帮我物色一位武师,下次再遇到这种极端情况,我就不一定有这次的好运气了。”
“嗯,光有一身蛮力确实不行。”
杜巍很支持宋溪溪习武,在脑子里物色合适的人选,当真让他找到了:
“城郊大营有个老校尉因公伤残,平日里就在军营指点士兵习武,前阵子他大病一场便想退下来,倒是正好请来教你武艺。”
说是退下来,实则是信重他的领将换了人,新任领将并不待见他,这一年多来在军营里备受排挤。
不巧前阵子又病了一场,指点起士兵来就有些力不从心,正好给了不待见他的人发作的机会。
宋溪溪眼睛一亮:“大人看好的人自然是好的,不知这两天是否方便拜见?”
杜巍抬抬手,缓声道:“先不急,等你了解了他的经历,再决定是否要拜师。”
宋溪溪一听,心知这位老校尉怕是有些来历。
老校尉名叫贺洪,原是名门之后,因祖辈站错队被抄家流放,时年他才八岁,一夕之间从世家公子沦为阶下囚。
他随家人流放到漠北,次年拜得一位被夺了官职,同样被流放的老将军为师,习得一身高强武艺。
后来外族进犯边城,年仅十三岁的贺洪奋勇杀敌,斩获敌首数百,意外入了守城将军的眼,特招他入伍抗敌。
只是贺洪是罪臣之后,哪怕他立下赫赫战功也难以得到册封,直到二十五岁那年被特赦,勉强得到封赏成为一名小小的校尉。
好景不长,在一次战事中,因手下的小兵失职贻误战机,他受到牵连被夺去校尉一职,又在那场战事中失去了一条胳膊。
好在他为人豁达又仗义,在军中摸爬滚打之时结交了几位好友,这其中就有之前任城郊大营领将的将军,因此这些年他在军中过得也算舒畅。
杜巍身为淮安府知府,与这位领将有几分面子情。这位领将离开前,就托他看顾贺洪一二。
前阵子无意中得知贺洪被排挤,可能在军营里待不下去了,杜巍就想将他安置在抚孤院里,以后教里面的孩子习武强身,如此也不算埋没他的一身武艺。
如今宋溪溪正好需要一位武师,杜巍就想到了贺洪,觉得让他教导宋溪溪似乎更合适。
听完贺洪坎坷波折的前半生,宋溪溪暗暗佩服他的韧劲,向杜巍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民女的三个堂兄都在进学,过几年就要下场科考。若是民女侥幸拜得老校尉为师,是否会影响三个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