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钱没想到他们能来,嘲讽道:“呦呵,你们这些穷棒子从哪来的,看这架势,是刚下地回来吧,不回去歇着,来这里干什么!”
金长老更是直言道:“吕大庚,还不带着大伙回去,你们大字不识一个,这里的事,岂是你们能掺和的!”
其他地主们也叫嚣道:“就是就是,族长家哪是你们来的地方!”
甚至还有人骂道:“丢人现眼!”
大庚血气方刚,哪受得了这,操起手里的扁担就要抡。
“够了!”族长大吼一声,场面终于安静下来。
大庚憋着怒火,攥在手里的扁担,突然“咔”的声,竟然折成了两半。
因为场子安静,这碎裂的声音,倒是给了那些地主一个警告。
族长双手负在背后,走到大庚他们前面,转身对长老和吕钱那伙人道:“大庚是我喊来的,他们都是老吕家的人,怎么还不能来我这里了!”
金长老要说话,被吕钱拦住了。
他阴沉的道:“族长,你把他们喊来是什么意思?”
族长沉着脸,“我没喊你们,你们不是照样来了?告诉告诉我,你们是几个意思?”
吕二爷说话了,“族长,金长老说的不错,吕大庚这些人大字不识,我们现在商议的是大事,你把他们喊来,有什么用?”
族长一笑,喊他家儿子来本书来,丢给吕二爷,道:“二野驴,这么说你识字的了,翻开这本书,读给我看看!”
吕二爷脸色一杵,“哼”了声,不再说话。
族长沉声道:“各位,大庚他们是庄户人,我吕绪林也是庄户人,大家都吃着一片天、一片地的粮食活到至今。”
“你们说常乐宝是外姓,今天,我倒是觉得她说的那句话在理,吕睿超这个人,品行低劣,就算这次没出事,就算是有皇上保他,可现在皇上为什么要保他,你们想过没有?”
族长看着众人,中气满满的道:“吕钱刚才说的话,我想你们都听见了,皇上忌惮酆凌霄,那他现在保吕睿超,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的利用他,除掉酆凌霄吗!”
“可要是除掉酆凌霄之后呢!”族长盯着他们,“你们觉得,皇上会留下他吗?或许你们会说,他还有个位及一品的岳丈,那又如何,天子的旨意,岂是区区一介臣子挡得住的!”
此言一出,倒是的确让不少人清醒了些。
穗穗也是没想到,族长久居乡野,竟然能有这样的见解,真是不简单啊!
族长趁势加柴,接着道:“吕睿超或许能给你们这个地主们一些好处,但自他上任郡守以来,我们村缴纳上去的粮食,比别的村只多不少,他对我们大多数人,是没什么好处的!”
“所以,我决定,吕睿超母子,必须从族谱除名!”他盯着吕钱他们,一字一句道。
吕钱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刚想反驳,但才刚张嘴,就听大庚就在族长背后举手呐喊,“必须除名!必须除名!”
他身后近百名乡亲们,也同样举手呐喊。
这一层更比一层高的声浪,叫吕钱他们心慌。
金长老看着乡民们脸上的愤怒之情,心里也是直打鼓,这可如何是好!
穗穗在阁楼上听得心潮澎湃。
族长身后这群人,代表的是受地主们压迫的贫农百姓,而她,也正是这生动的百姓们的其中之一啊,怎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