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目光在某家茶楼二楼顿住了,连骑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他看到了站在茶楼二楼走廊的苏桃夭。
她穿着一条款式最简单的素色长裙,披着白色狐毛领斗篷,手上拿着一只朴素的铜色小暖炉,带着浅纱帷帽,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拿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看着他。
街上和沿街茶楼的人很多,微风吹起她的帷帽的瞬间,他恰好抬头,一眼看到了她。
她孑然一身地站在那里,一身清冷的气质跟周围兴奋的人群格格不入。
她看着他的目光,无悲无喜,没有那些少爷小姐们的改观和迫不及待巴结的热情,也没有昔日仇敌看到他春风得意的愤懑。
她看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
她发现他看到了她,眸光终是动了动,迅速闪过一道伤感,好像……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是了,他突然想起来了,当年他哥凌云十五岁第一次出征就大获全胜回京时,也是这么骑着高头大马,被兴奋的人群簇拥着走在这条路上。
当时他也激动地跟在他哥的马边,看到了那个站在茶楼二楼等着他哥的苏桃夭。
当时的她笑意盈盈,和他哥遥遥相望,丢给他哥一个她亲手秀的香囊,在次日成为京城青梅竹马的佳话。
所以……她是在透过他,看他哥?
凌斐本来经过一个月逐渐冷静下来的心,再次无理由的开始憋闷的慌。
考中状元打脸那些人的喜悦瞬间不见了,没有看到苏桃夭被他惊讶刺激到的样子,他突然觉得他打脸这些人的感觉也变得索然无味。
而这时,发现凌斐看见了自己的苏桃夭,几乎没有任何留恋,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了,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只留下凌斐还骑着马驻足,看着茶楼的方向,半晌在游行侍卫的提醒下,才再次策马向前。
可他眸色深沉,心已经从气派的状元游行飞往别处了。
茶楼上的姑娘小姐们都被凌斐这驻足的一眼看得红了脸颊,有些胆大自信的姑娘还以为凌斐是在看她们呢,在她们的芳心上撩起一池春水。
这其中还有一个小姐是太子的同胞亲妹六公主。
六公主搅得手中的手帕都快烂了,红着脸喃喃自语:“得想个法子单独渐渐他才行……
哦对,下个月京郊举办的春猎,可以让皇兄给他也发个帖子,让他到皇兄的队伍里,这样本宫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而头也不回的离去的苏桃夭这边,灭渣系统有些着急:“那啥,不是我不相信你哈,只是我们来这里已经三个月了吧,这凌斐对你的好感度还是0,
你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跟他接触的机会,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走了吗?”
苏桃夭笑了:“谁说我什么都没做?我今天不是刷足了存在感了吗?放心,我心里有数着呢,怎么,你迫不及待的想看马赛克啦?”
以为自己早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的灭渣系统:“……你要不再看看自己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