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撑住下巴,回味着糖葫芦的酸甜,几只麻雀扑腾着翅膀落在庭院里,余光瞥过去,脑袋忽的想起了今个顾锦年教的大字。
海咸河淡,鳞潜羽翔。
顾杏年歪了歪脑袋,问:“娘,为什么海水是咸的,河水是淡的?
为什么鱼在水里游,鸟要在天上飞?”
打好结的苏末:“???”
你问我我问谁?
苏末八岁后,世界就成了末世,可谓是实打实的九漏鱼。
原主虽然受过女公子教导,但教导的是《女戒》、《女训》和琴棋书画,所以这种学术上的东西她哪里会知道?
只是注意到顾杏年那期待满满的目光,苏末沉默,想了想,忽悠道:
“世间万物,皆有各自的定数,天设地配,因缘使然。”
这是她在末世寻到一部老式录音机里面的内容,一般用于睡前,混搭的佛经配上缥缈淡然的声音,使她紧绷的精神很快放松,随后安然入睡。
而这段话的大致意思是很多事情,很多规矩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顾杏年挠挠头,没听明白。
“什么意思啊?”
苏末一本正经:“你好好跟哥哥识字,等你长大,拥有一定的学识和见识,就会明白了。”
顾杏年似懂非懂,将苏末的话牢牢的记在心里。
五月困暑湿,众谓如蒸炊。
天空乌云压顶,却依旧遮不住阳光的炙热,闷热的没有一丝风。
苏末站起身,进了厨房。
天太热,孩子们都没什么胃口,好在苏末有先见之明,少煮了半碗米。
对于末世来的苏末而言,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天这么热,饭菜留到晚上,就该馊了。
吃过饭,打发三个孩子回去睡午觉,自己则是拿起锄头,琢磨把院子两面的地都给翻一遍。
苏末不打算弄太多地,种些够吃就成,她挥舞着锄头,从东边挖起。
空气越发的沉闷,等挖完最后一点地,苏末已经闷出一身汗。
来不及进屋,掺杂着潮腥味的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不同于苏末从湖州府回来前夕的那场令人撕心裂肺的雨,这场雨更像是上天的恩赐。
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瓦片上,将这些日子来的燥热冲刷一空。
一阵凉爽的微风拂过,带起的是一股沁人的凉气。
苏末拿着锄头赶紧跑进院里,将锄头放在棚子下,自个则是挨着屋檐进了厅房。
雨水和汗水交织,身上的湿哒哒的。
放轻脚步,走进卧房,架子床蜷缩成一团的顾杏年正闭着眼睡得香甜。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立柜,拿上一身干净衣裳,出去走在屋檐下,将衣裳放在洗漱间,随即转身去了厨房,烧上一锅热水。
湿衣裳紧紧的粘在身上,饶是灶台里正燃着熊熊烈火,都没止住浑身的凉意。
尤其是小腹,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坠痛。
苏末没多想,以为是着凉了,水一好,就倒进木桶里,然后走进洗漱间。
洗个热水澡,再换上干净衣裳,浑身都舒服不少,258贴心的问宿主需不需要兑换一包预防感冒的冲剂。
只是言语给人一种快来被我宰的感觉,惨遭苏末义正词严的拒绝。
苏末相信自己的体质,还不至于淋个雨就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