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来得气势哄哄走得也气势哄哄。
虞徽难得被人如此维护,等他们走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向卓长老道谢:“多谢卓长老。”
“不必谢我,我也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卓长老叹口气:“关长老年少时处处不如你父亲,后来才接手了戒律堂。之前小打小闹,我们都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你以后注意一些。”
听到某个字眼,虞徽眸子微动,然后乖巧点头:“是。”
直到离开药园,走在回去的路上,虞徽才轻轻呢喃::小打小闹……”
父母死后第三年,她与蜀山弟子对练,因为修为差距她没控制好打伤了对方,当夜戒律堂突然就来把她带走,说她试炼时出手过重,且在对方认输后依然没有收手,分明是故意伤害同门。
但虞徽直到现在都记得,她根本不曾听见那名弟子说过“认输”之类的话。
但谣言就是这样传了出去,虞徽不仅欺负虐待自己的小婢女,还在比斗上故意打伤同门,小小年纪却心思恶毒。
后来她被戒律堂关在禁闭室三个月,就更是坐实了这个谣言。
等虞徽终于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浑浑噩噩的度过三个月,精神萎靡的回到阳光下后,面对的就是同门的厌恶与讨论。
没有人再愿意与她比斗,甚至连跟她走近十米都会嫌恶的走开。
当时她十一岁,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于是下意识逃避,不再与如何弟子接触,又被弟子们理解成内心有鬼羞于见人。
那个时候,虞徽想去找夜无尘问这是为什么,夜无尘明明就在无妄峰却让仙鹤告诉她他不在,虞徽信以为真,一连去找了几次都被敷衍了回去,于是又流言她仗着父母的恩情纠缠夜无尘。
再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这样。
原来,这些蜀山长老们都知道,但他们却当做小打小闹,没有多管。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眼里的小打小闹,是让没有依靠的虞徽痛苦委屈的两千个日夜。
敖天察觉到她的落寞,这一秒放弃自己的大妖骄傲,窝在她的臂弯里轻轻蹭了蹭虞徽的手。
手上的毛绒触感让虞徽手心一暖,她笑起来,轻轻揉了揉敖天的脑袋:“我没事的。”
反正,早就看开了。
佛陀果被窃、仙树被毁的消息当天就传遍了整个蜀山,下午总算没有人再缠着虞徽讨要佛陀果了,但她所过之处,依然会被偷瞄打量。
“她早点把佛陀果给柳师妹不就好了,这下仙树也没了,还不是她活该!”
“就是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还怀疑柳师妹,柳师妹可是说了是无尘神尊去寻了一棵圣品仙草给她治疗的。无尘神尊亲赐!当谁都稀罕她那颗破果子啊。”
虞徽抱着敖天走过,以两人的修为都把他们的传言与低谈收入耳中。
敖天龇牙咧嘴,凶凶的说:“让我下去撕了他们!”
“蜀山长老大多金丹元婴,山上还有夜无尘是个化神期,你别胡闹……”虞徽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我无事,这些话……我这些年听多了。”
“走吧,去藏书阁看看。”
卫老几十年不曾离开过藏书馆的范围,蜀山的消息很不灵通,虞徽过来,还合着眼躺在木椅上没动:“又来了?”
“嗯,这次想看看中阶的阵法。”虞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