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真快。
她抬头看了看高挂的残月,深吸一口气,道:“嗯,去看看吧!”
齐清儿又从院中折回到了府门一侧的偏角处。
竹婉不知如何处置被绑着送来的嬅勇戴夫妇,先安置在了这里。
两人均被困得像蚕蛹。
男的嘴角有伤,身上的衣衫也被扯破。
估计被捉拿时曾拼命反抗。
女的身上倒没什么伤,就是眼角中的恐惧在昏暗的月光下都看得清清楚楚。
秦氏见齐清儿走来。
抿嘴碎了一口,道:“不要脸的东西,当初求我们进京的时候花言巧语,什么话好说什么,等到进了京,没几天就把我们两老口子关在了府上,现在索性将我们绑了起来。没良心的东西,早知道是这样,我和她爸才不来京城帮你呢!”
齐清儿受着,不动声色。
竹婉性子硬,见不得主子这样被人骂。
上前,正反两手甩在了秦氏脸上。
齐清儿想拦都没来得及。
事后,对竹婉瞪了一眼。
竹婉不情愿地让到了一边。
秦氏受了掌掴,受了惊,本欲垂下脸去,见竹婉被呵斥到一边,又有了怂人胆,抬面和齐清儿对视。
齐清儿取出随身的帕子给秦氏擦去嘴角的血,道:“你也是做母亲的,至今你都没有问我过关于嬅雨的情况,难道你就不想她吗?”
这话来得突然。
气头上的秦氏先是一愣,随后道:“我想她有什么用,是她不愿意回家的。”
齐清儿蹙眉,道:“她不愿意回家的原因是什么,你们两个都是清楚的。”
这话让嬅勇戴有了些惭愧的表情,但很轻浅,几乎看不见。
而秦氏完全没有,狠狠道:“是她自己不识好歹。她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放在眼里,不回家也罢,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说到最后垂下脸。
在嬅勇戴夫妇的眼里,女儿就是件小棉袄,在寒冷的时候拿出来用用,用不着的时候就丢在柜子的积尘。
既然她不能站在家庭利益的角度和父母指定的人联姻,那这个女儿不要也罢。
齐清儿转向嬅勇戴,道:“你作为父亲也是这样的认为的?”
嬅氏没抬脸,声音有些沙哑,道:“家底都没有了,这么好的联姻也错过了,留着她跟着我们也过不上好日子。”
齐清儿点头。
沉思良久,道:“过两天我会对外宣称你们思念故乡,想回家。让二位住在郡主府实在在委屈的二位,还不如外面天高地广的视野辽阔,我会给你们准备些盘缠,再指两个婢女跟着。”
夫妇二人没听懂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估摸着齐清儿是不准备将他们留在郡主。
齐清儿说完,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停下脚,没转身,侧头道:“我本来想着你们愿意来京城一趟也不容易,能来怎么都是帮了我,我本不该亏待你们,只是你们实在不配为人父母。愿想将你们送到你们的女儿身边,最起码她现在在盟里混得不错,将就也能养活你们”
说着她停住了。
有过了好一会儿,道:“罢了,明日便送你们上路。”
夫妇二人不明就理的看着齐清儿离开。
秦氏眨着红幽幽的眸子,突然明白似的道:“诶,你别走啊,话说到一半是个什么意思,嬅雨那丫头若能养活我们,我们自然愿意去盟里……喂,你倒是说句话呀,明天是要把我们送到哪里去呀?……郡主,不然让我们让我们留下也是好的。诶呀……把话说清楚了再走呀!”
嬅氏没好气道:“还嚷嚷什么,她不会回头的。”
秦氏被绑着,只能上下颠屁股,道:“你懂什么呀!这个时候再不求,以后还有机会嘛。”
“你早干嘛去了!”嬅氏瞪眼睛。
秦眼睛瞪得更大,反驳道:“当初说要来京城的是你,拿了家人银子的是你,问我!早干嘛去了,这话应该我拿来问你,你早干嘛去了!那会儿子刚来京城的时候就跟你说这郡主府上到处是宝,我们弄些出去藏起来,哪天郡主府住不下去了,还能将那些个宝贝拿出来当了,哪一件不是上千的宝贝,哪一件不够我们一辈子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