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神情飞快了闪过一丝紧张,但转瞬即逝。
他对着皋帝拱了拱手,诚恳,道:“当然不是,从越国随我同来的还有越国太子,越王欲将我国太子派到贵国来做质子,直到行刺一事有了结论。”说到这里,刘氏拱手,又是一礼,道:“陛下看如此,意下如何呢?”
皋帝眉眼更加的不屑,冷哼一声,道:“刘使臣说的太子就是你身后的这位吗?!”
刘使臣一直平稳的面容,突地高眉竖起。
顺着皋帝所指的方向,往自己身后看去。
稍稍一看,明显一惊,这样落魄之人怎会是越国太子。
刘氏忙道:“陛下误会!越国太子还正在赶来贵国的路上,未能与我同时抵达贵国。陛下说笑了,越国太子怎么可能是他呢!”
此话一落,众人纷纷将目光再次投到了方远身上。
又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方远身体猛地一颤,骤然跪倒在地,又往前爬行几米。
引得刘使臣诧异地往后倒退三步。
方远颤抖着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指,整个头埋在石烙花地面上,扬起干渴苦酸的嗓音,道:“草民方氏,求陛下为滨州的百姓做主!”
……
声音不大,却在突然安静到极点的正殿中,产生了回音。
而在座的各位,却似乎都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一般,纷纷露出诧异的眼神。
皋帝眉头皱得更高,两眼不偏不倚地盯着跪伏在地面上的方远。
皋璟雯则是砰地一声,滑落一个杯子。
而太子,本以为他出谋派遣的使臣换来了合理的结果而高兴,方远的话一落,太子心中更是狂喜,死死按压情绪暂不发作。
此时的凌王是早也按耐不住了,方氏此番模样他在熟悉不过。凌王额角上青筋暴露,当下便认定是太子设计安排了这一出。
从数月前太子提议派使臣出使越国,到后来从京兆衙门夺走来京告状的滨州百姓方舟,再后来要求重新巡视滨州难民,再到入刑部天牢夺人,眼下又借一使臣带从天牢中夺出的方远面圣。
凌王顿时觉得定是太子眼红嫉妒他越国一战,战功累累。
想要乘机毁了他的大好前程。
一挥袖,起身,怒道:“放肆,我大煜朝岂是任何一个庶民都能登堂面圣,都能进去公主府的!来人!将此人给本王押下去!”
太子一见凌王如此大怒。
看了看地上的方远,顿时明白了三分,立刻接话道:“慢着!皇兄适才没有听见此庶民说了什么吗?!”
说着转身走到皋帝面前,扭头又对着凌王,道:“记得数日前你急不可耐地擅闯我太子府,说的就是要帮我一起查理滨州难民一事。怎么现在听到有庶民前来为滨州百姓喊冤,你倒是不予理会了!”
转而对着皋帝,又道:“既然他人已经到了这里,何不让他把话说清楚呢!再说滨州一事,已闹得近一个月了,尚且没有结果,听他讲述一番说不定就有了结果。”
皋帝瞅着殿中的众人。
他此刻考虑的却不是太子和凌王的口舌之争。
只是越国使臣在此,当下顺了凌王的意未免显得大煜朝不善待子民。可顺了太子的意思,留下方远说的又是国中之事,越国使臣毕竟是个外人,不便当着他的面。
就在皋帝顾盼之际。
皋璟雯早已眼眶通红。
她心疼地看着地上衣衫脏破挂着深黑血迹的方远,委屈道:“难道我在越国两年竟是白费了,滨州竟还有这样的难民!父皇难道还不要替他们做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