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灵儿简单道了句是,便隐身而去。
竹婉也吃了一惊,忙对着暖阁中的其他婢女道:“去换冷水!”
冷水!
恰恰是齐清儿当下用不得的。
她体内的寒毒遇寒只会越发得厉害,伤及肌理。
太医配的活血祛湿的汤药,本就不符合齐清儿现有的体质,已然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后果。
可竹婉只知齐清儿是祁王的人。
她自有祁王的吩咐要保护好她,却不知齐清儿眼下正真需要的是什么。
皋璟雯在暖阁中,坐立不安。
齐清儿额角上的虚汗更是如雨般,滑落不止。
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太医,依次诊了脉象,又在暖阁外商量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解决的办法。
一个满头白发的户太医被众太医推了出来,抖声道:“嬅雨姑娘怕是中了邪气,估计那池水也有问题。这样的症状微臣闻所未闻,确不知如何下手啊!”
皋璟雯大怒,“连邪气这样的鬼话都说出来了,父皇养着你们又有何用!”
跪了一地的太医,各个慌张的磕头请罪。
齐清儿这样沉浮不定的脉象,她的寒毒之症,确实不是这些拿着俸禄的太医们能瞧得出来的。
皋璟雯无奈,留着太医也是无用。
便叫人将太医请了出去。
这样一折腾,月上三更,已经到了后半夜。
竹婉用浸了凉水的毛巾敷在齐清儿额上,连数更换了好几回。
新上的湿凉的毛巾,总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热得烫手。
而齐清儿仍不见任何好转。
“公主还是回房休息吧,这样熬下去,您的身体垮了那该如何是好啊!嬅雨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做了这样的多的善事,上天一定会眷顾她的,说不定明儿一早就好了呢!公主实在不必这样等下去,看都把眼睛熬红了!”
灵儿急急地说了一通,可怜巴巴的看着皋璟雯。
皋璟雯坐在案几边,斜手撑着脑袋。
她毕竟是公主,这样的熬夜侍人,她从未经历过。秀气的脸上,也早已爬满了倦意。
时不时微扬起疲惫的眼角,留意着齐清儿。
竹婉听到灵儿的话,忙也弓身道:“这里有女婢呢,公主还是听灵儿的,回去休息吧!”
皋璟雯奈不住身上的疲惫。
终在灵儿的搀扶下,走出了齐清儿的暖阁,往自己的卧房中去了。
……
祁王府上静谧一片,唯有祁王的书房中闪着悠悠的暗火。
这样的寒月下显得异常幽凉。
“殿下先将这湿衣换下吧!这样窝在身上,来日必然会受风寒!”剑枫忍不住再劝,关切的眼神中竟有些不满。
祁王从蓉王府回来之后,就一直这么静坐无语。
茶不思饭不想,更不顾及自己上的冰冷的湿衣。
剑枫见其,无动于衷,亦不想强行,只有不停地往炭盆中加炭火,升高书房的温度。
祁王面容阴红,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对着炭火。
因着炭火的温度,祁王身后一地的积水,衣角的冰也因这书房内的温度融化,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粘在身上。
后背上又因祁王本身的体温,缕缕冒着轻烟。
这个时候,齐清儿生死未卜。
纯净公主府上下,无一人晓得该如何应对齐清儿病症。
他纵然略知一二,但却找不到任何接近齐清儿的机会。唯有这么坐等,等待任何机会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