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桃花眼一凝,表现得像从未接触过齐清儿一般,修长的手指抚弄着案几上的茶壶,老半天方道:“姑娘是不希望璟雯下嫁是吗?”
“我猜殿下也有此意。”
齐清儿面无表情,低头摸着面前的茶皿,冷不丁地来了这句。
祁王抚弄茶壶的手一紧,随即给齐清儿斟了一杯茶,“姑娘何处此言?”
齐清儿继续看着杯肚,不紧不慢道:“因为殿下是真的关心纯净公主,不愿看到她受到伤害。”
他确实关心纯净公主,不让剑枫为此上擂台,不只是担心剑枫的背景会连累公主。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花了数年让诸皇子都以为他只爱桃源,不喜欢朝堂上的争锋相对。他不希望剑枫的出现,将诸皇子的注意力再次引向他。这对他想要重返朝堂,重获政劝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祁王震了震身子,仔细思考着齐清儿的话,良久方扬起桃花眼再次不偏不倚地对上齐清儿的双眸。
“那姑娘不想让璟雯下嫁,是因为姑娘暂时还不想离开公主府。”
他说得没错,齐清儿眼底闪过一丝吃惊。
又转淡了双眸对上祁王投来的眼神,“对,今日前来就是想请殿下帮一个忙,不让公主下嫁。”
祁王浅红的薄唇轻抿,“姑娘既然是有备而来,何不将话一次说个明白。”
她没想到他这么爽快,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方道:“这次比武招亲,陛下要求参赛者必须都要有官阶。我这儿有一个人选,能保证陛下定不会将公主许配给他,但需要殿下给他一个职位,混了九品芝麻官就行。”
祁王依旧看着齐清儿。
这样的一个女子,还让他怎么相信她只是刺州一个布匹商人的女儿。
随即桃花眼瞟向窗外,“姑娘如何觉得本王就帮得了姑娘这个忙呢?”
“就凭殿下能在公主府安插眼线。”齐清儿说这句话时故意盯着祁王的双眸,见他毫无反应,继续道:“祁王殿下只是表面看上去没有党羽,无视朝堂而已……”
齐清儿看着祁王突然头过来的焦灼的眼神,立马打住。
这个时候有些话,点到即可,她此次前来也是想请祁王帮忙的,还不想惹到祁王。
“姑娘还真是见微知著。说吧,你的人选是谁?”祁王起身,他竟有点害怕面前这个女子,挪步走到了窗台前。
“等到了比武招亲当天,殿下自然就知道是谁了。”
齐清儿道完此句,喝下了整杯茶。
她也不知道那个人选是谁,昨天严颂只是答应了她会找这么一个人,却没有告诉她会是谁。
严颂的出现总是出其不意,弄得她竟忘了这个细节。
但不知为何,她却相信祁王,就算她不能告知人选是谁,他照样能够办妥。
祁王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
重新看向齐清儿,薄唇轻启,“姑娘此次前来故意走了侧门,想来是为了掩人耳目。姑娘又是如何确定,我就不会将你来访我祁王府的事告诉公主呢?”
“殿下不会说的,就像我不会告诉公主,殿下在她府上安插了眼线一样!”
裸的要挟,她竟敢要挟!
齐清儿道完这句,自己都一惊,她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祁王猛转身,修长的手指如闪电般从她的后脖颈扣住,拇指准而稳地按在了严颂留下的吻痕上面。
突然在公主府出现的那个侠客是谁?祁王挪动手指,在吻痕上磨蹭,直到齐清儿感到不自在。
冷冽又灼热的目光扫动着齐清儿的全身,然后手臂稍稍用力,拉近了和齐清儿之间的距离,“你的身份最好是真的,本王最恨的就是欺骗!”
灼热的气息碰撒在齐清儿的粉唇上。
是啊,祁王无故成了罪妇之子,母后被打入冷宫,自己被废了储君之位。他至今都认为这是一个骗局,一个如同蜘蛛网一样的,暗藏着剧毒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