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啊!
“陛下,为何闷闷不乐?是臣妾又做错什么了吗?”
“哪有啊!”李治摸索着武媚儿的柔嫩肩膀,说道:“朕是要回去处置那些大臣们的奏章。他们这些老匹夫各个心怀鬼胎,生怕朕一日得闲,每人一个奏章,奏章上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朕的决断还不能随意,破费脑筋。”
武媚儿深知后宫不能干政的道理,今次脱离了这个深渊,她哪能主动开口。她知道,面前这个始终被疾病缠身的皇上,虽然很是依仗自己,但他内心深处是孤寂的。孤寂又被压抑的男人最是可怕。因为他一旦发起疯来,一定是不择手段,六亲不认。
天下人都负他,他怎会负旁人?
被长孙无忌踩在脚下的滋味不好受,被老臣们绑架的滋味更不好受。旁人却忘记了他是一只老虎,一只半睁眼半眯眼的老虎,软弱只是他表面的假装罢了。
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我是病猫啊——倪土的话似乎在说的就是眼前这位皇上。
是啊,看看前段时间,陛下的唯一一次决断授权,不但让许敬宗铁腕地开动屠刀屠戮数百人,更是让人们看到了陛下的淫威怒火。
这个男人太过压抑了,不知道他这样的忍耐还需要多久。
武媚儿不能说什么,只能将脸庞偎依在李治的胸膛上,感受那丝丝缕缕的温暖和坚强的依靠。
只有此时,这个男人才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
“陛下,太子已经选定,也该试着让太子参政批阅奏章了。”
“忠儿?他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野孩子,能有心思放在朝政上?”李治一提及被长孙无忌挟裹着重臣推举的李忠,心里便更加地沉闷难受。
不过,在理了自己内心的伤感后,突然听出了武媚儿刚才的言语里有些丝怨恨来。
“都是他阿娘的彼太紧!”
武媚儿听闻天子竟然爆了粗口,吓得猛地抬头,却看到了李治满眼里是忧郁。
“陛下,臣妾不是在怨恨什么,只是觉得太子有了,成为陛下最为亲近之人了,当然要分担陛下的忧愁,思念陛下之思,行陛下之所愿,方不辜负太子的名分。”
“太子?太子不像太子,天子不像天子,还有什么名分不名分的!”
武媚儿急忙抬起手指捂住了陛下的嘴巴,随后,眼神飘向了车外随行的黄门、羽林卫等人。
李治瞧着武媚儿这番担惊受怕之色,脸色更是难看地如同多了一层乌云。
武媚儿眼下只能做的便是抱紧此刻只属于自己的亲人。
因为腹中的孩儿,两人成为密不可分的亲人。残酷血腥的冷漠,无法阻挡的孤寂,让他们两人成为了最为惺惺相惜的亲人,如同掰断了藕块儿,但粘丝长线还在连着,骨肉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