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地道:“我嫁给相公,就是相公的人,相公就是我的天,就该时时刻刻惦记啊。”
傅明来冷声击碎她的天,“你相公卖了你。”
秦敏一震,蓄积了很久的眼泪轻轻滑过脸颊,闷着声。
“我知道,你莫要再说了!”
傅明来冷冷地盯着她,目光凛厉如刀子,“既然知道,你怎么不怨他。”
秦敏眼眶红得更厉害,迎着他的逼视,温和却执拗地道:“相公再有万般错,也是我最亲的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怨他。”
她秀发疏懒披散着,小脸被勾得仿佛只有巴掌大,睁着水盈盈的双眸,眼尾还泛着红意。
整个人如同被秋雨摧残过的梨花,柔弱不堪,却能为了个烂人毫不退让地跟他对峙。
傅明来目光冷暗。
有种想折了这梨花的破坏欲,省得它继续犯蠢,教人烦心。
只是这枝梨花不长在他园子里,再怎么犯蠢,也轮不到他伸手摘下。
傅明来沉着脸,“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将你相公带过来。”
秦敏到底是照顾他妹妹的人,他可以出手照拂一二。
他眼底闪过抹狠戾,他阻止不了她犯蠢,但他有足够的手段可以让她相公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做个优秀的护花人。
秦敏闻言眼眸微微发亮,像是多了丝期待,在傅明来以为她要说好时,那眸光又黯淡了下来。
她轻轻摇了下头,低声蔫蔫地道:“相公是有大志的,我怎么能将他拘在身边,只要他出头之时,能有一刻记得我就足以了。”
傅明来认输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她相公最好有出头之日,不要泯与众人,不要让他心情不好时想摁死个人都没地儿找。
“谢谢你的好意,你真好。”
秦敏真心实意地漾起笑,还好他打消主意,她才不想那糟心玩意在面前晃来晃去。
她眼带晶莹泪花,忽地冲他扬起了笑颜,如同阳光骤然穿透乌云雨幕,灿烂夺目得惊人。
傅明来眸光微暗,她真的觉得他好么?
他长相硬朗、身材魁梧,不为寻常女子所喜,处于微时,别人惧他嫌他,等他位高权重时,那些人敬他迎他,笑眼深处却都是惧意。
不论是前世今生,不论他拥有多贵重的身份,都不曾有人像她对待她相公那般一心一意对待过他。
他虽觉得这份情意愚不可及,心底深处却也难免生出丝酸涩和……羡慕。
他沉默了下来,将人送回到茅草屋。
秦敏看见自己的小屋,心头暗松,可算是回来。
她闻着身旁飘来很淡的血腥味,余光瞥了眼他麻衣一角的污迹,那上面赫然就是血迹。
她并不想恶意揣测别人,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谋害了他人,但这么个近乎偏见的事实就是,他这样勇武有力的人一旦冲动起来想做什么事,旁人根本无法反抗。
秦敏回了屋,正要合上门板。
一只大手忽地按住门板,门板立马像被焊住了般一寸也不能动。
秦敏抬头见着目光幽暗的傅明来,那健硕的身躯如同蓄满力量的野豹,能轻易将猎物连皮带骨吞入肚。
她微仰着头,柔声道:“还有事么?”
傅明来神情幽冷,“忘记问了,你刚才在林子里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秦敏不解反问,“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