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逼到了绝路,那就没必要再下了,我的性格会直接掀桌子,我不好过,大家都不好过,道长以为呢?”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这是陈渊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行走在这么一个危险的世界,没有一颗狠辣之心是不够的。
天虚老道的目光稍稍错愕了之下,之后便是轻笑一声,对陈渊说的话表示赞同,颔首道: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但想要掀桌子仅凭侯爷的实力还不够。”
撑死了陈渊就是个元神武者而已,顶天了能战炼神,拿什么来掀桌子?不过这份心气有了,日后也不难。
“现在不够,不代表以后不够,陈某自踏入武道以来,不过用了两年时间而已,便走到了这一步,
再给我两年时间,道长觉得我能否站在这天下之巅?”
陈渊淡淡一笑,实力修为不够,但逼格得够。
在天虚老道的面前,展现出了一抹非比寻常的自信,视天下英雄如无物,视人间帝王如蝼蚁,气魄非凡。
“贫道姑且信了。”
“那便好。”
“侯爷想过改天换地吗?”天虚老道见陈渊在自己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自信和欲望,心中已然明白自己的心思为他所知。
也不再遮掩什么。
“改天换地不如说是还天下一个永远的安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
开太平!”
陈渊目光淡然,逼格瞬间拔高到了顶点。
至少,原本还神态自若的天虚道人,此刻已经有了些许呆愣之意,口中喃喃自语的念叨着陈渊说出的几句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四句话,意比天高。
再望向陈渊时,看着他那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瞬间被震了一下,感觉到了无比伟岸的身影,让他看到了史书中那位为人间开太平八百年的楚太祖身上。
不过,天虚道人终归不是普通人,不可能在陈渊说出几句话后就纳头便拜,俯首臣服,只是震撼于方才的几句话而已。
或许是陈渊早已经准备好的话,但能想到这些,便证明他不是一个凡夫俗子。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念头,此刻,忽然多出了一丝坚定。
“太虚宫避世多年,消弭灾祸,但几百年的隐世反而让太虚宫愈发衰落,所以,贫道来了神京城,
想要真正看一看司马家如何坐的江山。
只可惜,贫道很失望,连如今的局势都稳固不了,帝王无有真正的雄韬伟略之才,上不能安邦定国,下不能安定黎庶,只会钻营于一些邪魔外道。
待到大势一起,大晋王朝必定分崩离析,现在只是勉强稳固而已。”
陈渊淡淡一笑,如今的局势确实如天虚老道所说的这般,但也没有这么危机,他可是知道一些司马家的隐秘。
连仙人都只能步步为营,司马家的恐怖可见一斑。
忽的,他眉头一动,摩罗没有说关于那些的事情,那么,这位一看便不凡的太虚道人,会不会知道呢?
想着这件事,陈渊轻声道:
“前辈所说也不尽然,强如前朝大楚这样的庞然大物都能一朝覆灭,司马家还是有些依仗的。”
天虚道人摇摇头:
“外人再强,终归是外人,根基不稳始终都是水中浮萍而已,司马家的背后确实有些依仗,但若是真的能够完依靠的话,如今的局势又从何而来?”
陈渊目光闪动,心中隐隐间有了一个猜测。
“千年前五代十国,人命如草芥,大妖食血肉,人间如狱,如此景象,贫道即便只是自史书观览,也感觉脊背发凉。
若侯爷志在天下,必要时,太虚宫会助侯爷一臂之力。”
天虚道人沉声道。
“前辈能代表太虚宫?”
陈渊眉头一挑。
天虚道人轻抚白须,淡然笑说:
“贫道天虚,太虚宫当代掌教。”
“道长何等实力?可战天下第二叶向南?”
陈渊紧盯着他。
天虚道人张了张嘴,沉吟片刻:
“未曾交过手,应该能挡片刻。”
“可战天下第四修罗魔君?”
“未曾交过手,应能安然退去。”
“可战天下第六东方胜?”
“咳咳”天虚道人轻轻咳嗽两声,深吸了一口气:
“至尊榜后二十六位,皆可战。”
“至尊榜前十呢?”
“未曾交手,尚未可知。”
天虚道人泰然自若。
实力其实倒也算不得弱,毕竟,至尊榜前十一个个都是绝世真君,莫看陈渊能打顾天穹,当着他的面诛杀了司马家的真君。
但那是靠着仙人手段,算是不讲武德。
实际上,那几位都是非常恐怖的。
“前辈说要助我,只是尚且不知太虚宫实力如何?蛰伏多年,有几位如前辈这等层次的真君强者?”
“侯爷尚未起势,现在说这些太早了,贫道说的是日后或可助侯爷一臂之力,并非现在。”
“那前辈觉得,时机何时算至?”
“大势无常,谁也算不到。”
陈渊笑了,这还是在给他画饼啊。
雪中送炭不敢赌,锦上添花自会来。
“好,那陈某便多谢前辈了,时候不早了,你我来日有缘再会。”陈渊摆摆手,一点诚意都没有,谈下去其实没多大意思。
等到他日后势大,太虚宫自会出山相助。
“侯爷稍等。”
似乎是看出了陈渊想法,天虚道人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还是得下一点重注,不然,此人真要是有机会得天下,可轮不到太虚宫了。
“道长请说。”
陈渊在称呼上转换的非常润滑,毫不突兀。
“南方多藏龙,不可小视,碧游宫居于南州,与太虚宫同出一源,掌教真君与贫道相交莫逆,此玉牌乃太虚宫之令,将来侯爷若是在南方受困,可凭此物,寻得碧游宫相助,绝不会推辞。”
天虚道人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散发着白光的玉牌,晶莹透亮,一看便知非凡之物,是能够代表他的信物。
“碧游宫”
陈渊接过太虚令,仔细打量了一遍。
十大仙门之一的碧游宫他自然是听苏紫悦说起过的,其居于南州,素来有教无类之名,名望不低。
绝对能与武当、蜀山比肩。
“那便多谢前辈了。”
陈渊翻脸比翻书都快,露出了一抹淡笑。
既是强援,他自是不可能推辞。
太虚宫下注在他身上,所求未来之回报,算不得恩情,只需记挂心上即可。
“希望侯爷不要让贫道失望,牢记方才所说的几句话,为万世开太平。”天虚道人面色郑重的说。
“横扫四夷,定鼎天下,我若执九五之位,必然会打下一个前所未有的帝国。”
“好。”
“前辈准备一直待在京城?”
“观天下大势,蕴心中龙虎。凝胸中五气,聚顶上三花。贫道天虚,静候侯爷回归。”天虚道人稽首一拜。
“前辈静候即可。”
陈渊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句久久不散的长音。
在青云观吹了会牛逼,陈渊心情舒畅,拉给自己拉了一个潜在的盟友,算是不虚此行,以后在南方行事也将更有底气和把握。
不过碧游宫这张牌暂时还不能急忙忙的露出来,以后或许就能有大用。
拜别了天虚老道以及嫂嫂厉红霜,陈渊在这神京城也便只有两个人了,一个人在宫里不能见,自然也就十分顺畅的来到了章府。
许是知道他会来,章彦通并没有在府中。
跟章府的管家陈伯打了个招呼,陈渊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章府的后院,目光看向了前方,一向柔弱的章二姐正在一处竹楼上晾晒衣服。
这是她独属的小院,有一座二层小竹楼跟这高门大户格格不入,但细细打量的话,似乎也别有一番味道,并不显得突兀。
这不是陈渊第一次过来了,是以显得轻车熟路,而以他的修为,即便不是刻意隐藏,章二姐也发现不了他。
直到陈渊走到了楼下,抬头望去,上面的章二姐才发现下面站着陈渊,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喜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撑衣服的一根小竹竿径直落下。
被陈渊抓住,目光若有所思。
章二姐脸色羞红,迅速从竹楼上走下来,看了一眼陈渊,轻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
“二姐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当然是无意,不然你以为呢?”
“我?”
陈渊目光闪动,只感觉不对劲。
前段时间他之前陪着章婉姝去临安府看鱼跃龙门的时候,曾带着她穿行于临安府城的街道中,无聊时,还曾缠着他讲个故事。
然后陈渊就讲了个‘水许传’。
由于篇幅不高,陈渊便讲了讲清河县的一段故事儿,现在看来,二姐还真是活学活用,心思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