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冲着霍出学歇斯底里,霍出学叹了口气,“我没说一笔勾销,但他确实已经死了,你就算去撅了他的坟,也于事无补。”
这话虽然听着残忍,但事实上就是如此。
霍松已经化为白骨,就算鞭尸,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且到头来,不明真相的外人,会说方氏不孝,撅公公的坟。
“我就是恨啊,恨啊。”男人的一辈子,谁负责?他们过去遭受的一切,谁负责?
霍出学嗓音出奇的平静:“你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回来解决这件事的!”
方氏闻言,抹了把脸,“你怎么解决?”
“断绝关系,从此,我与霍家村的霍家,再无任何干系!”
方氏瞪大眼:“就这样?就这样?”
知道老妻不甘心这般的解决方法,出了口气道:“就这样。”
“霍出学!你是不是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霍友学可是拿着你娘的遗物去赌坊抵押!要不是妞妞恰好碰上了,你娘的遗物,都会被他们糟蹋了!”
“他们母子狼心狗肺,你要是个男人,就把他们砍头!”
方氏的话一出,别说霍出学,就是霍窈都吓了一跳。
“娘,您冷静点,洪氏和霍友学固然可恨,可在律法上,他们并没有犯罪,别说砍头,就是让他们坐牢,都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啊。”
自打州府回来后,霍窈针对大庆的律法,好生研究了一段时间。
也托了她爹这个师爷的福,可以说,眼下霍窈对于律法可谓是倒背如流。
总体来说,大庆历任皇帝都不是无能之辈,所积攒立下的律法,虽然不如现代的完善,但对这个时代来说,已经算是方方面面周全的了。
可再周全,也没有哪一条律法上有说,独吞亡者遗物有罪,而且,还是家务内宅事。
就算霍出学坚持要追究到底,可到时候洪氏只要一推,把责任都推到已经死了的霍松身上,就更没得追究了。
毕竟霍松不是别人,是花氏的丈夫。
花氏的遗物,霍松有权利拿。
只不过在道德层次上,缺德了。
而洪氏呢,又是霍松的继室。
所以说,这事闹来闹去,也不会有个结果。
更别说像方氏要求的那样,砍头了。
问罪都勉强,砍头更不用说了。
别说霍出学只是个师爷,就是顾怀海,也不行。
除非他是昏官。
况且事情真发展到了那一步,他们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方氏何尝不知道,她不识字,但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律法多少还是懂点的,可她就是不甘心啊。
霍窈叹了口气,对霍出学点点头,招呼何木香,扶着方氏回了屋。
给了她倒了杯水,等方氏稍微冷静了些,才缓缓道:“娘,爹的解决办法虽然有些便宜洪氏和霍友学,但奶奶的遗物我们都拿回来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说的,娘不是不懂,我就是不甘心啊,你们年轻,没经历过我和你爹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我们当年吃了多少苦,才把日子过成这样的。”
方氏知道,自己很抠,不但对别人抠,对自己也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