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瞧着炮灰们遭遇到的阻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他只是疑惑锤匪埋的地雷,有的地方并没有爆炸,是失灵了,还是自己记错了?
碰的一声炸响。
又让鳌拜的疑惑解开了,大抵是自己记错位置了。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开胃小菜,既然锤匪不肯营救人质,鳌拜也不肯拿自己的精锐当炮灰,那就去拿着别人的命去趟路。
随着后继援兵没有到,清军留下许多尸体同伤员,再一次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袁时中瞧着底下哀嚎的,又看了看辅兵配合军医在给伤兵医治,他丝毫不顾及什么人肉香味,冲着城外吐口水:
「谁叫你们不肯给陛下当狗,死的的活该!」
战斗持续到了三更天,土城外堆积着许多尸体。
鳌拜的心都在滴血,第二天即使他亲自站在后面督战,但是士气已经大不如从前,直到下午,也没有人再敢靠近眼前的土城。
锤匪本来就凶名赫赫,现在又死伤了那么多人,那还打个屁啊!
鳌拜可以确信,城内守军不足三千人。
可是自己足有六千人呢。
现在反倒损失了三千多人,死了一个梅勒章京(副将)、三个甲喇章京(参将),以及五个牛录章京。
攻打大明的城池,还未曾损失过如此多的人马。
当真不是鳌拜不狠心,这还没有算上其余炮灰呢。
小小的虎皮驿外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死尸,哀嚎的伤兵也少了许多,仅仅是一夜便是蚊虫飞舞。
只要清军胆敢收尸,必然遭受一阵炮火洗礼,把人都留在这里。
告戒他们只能拖走伤兵,胆敢搞走铠甲武器之类的,那就别收拾伤者了。
其实对于锤匪的宣告,鳌拜只是认为他们在骗人,一旦把伤兵给拽回来,对于士气影响更大。
这都没有人愿意继续冲锋了。
鳌拜只能把目前的情况告知前线埋伏的谭泰等人。
谭泰也没有办法,光靠这鳌拜手中的人,死光了都不一定能够攻克虎皮驿。
可是谭泰也没法去支援鳌拜,他还要留有足够的兵力去埋伏锤匪。
第三天,辽阳城终于走出来一大堆锤匪士卒。
得知消息的谭泰当即松了口气,要等的鱼终于来了。
他得知锤匪的车营在东京陵等地停顿下来之后,感到十分疑惑。
等谭泰等的焦急万分之后,才得到一些猜测,那便是盛夏锤匪因为粮水不足,在原地煮开水灌入竹筒内。
尽管期间会有河流,但锤匪行军在外只能喝烧开过的水。
夏天干净的饮水消耗的过快,他们只能停下来重新烧水。
听到这个结果,谭泰都在破口大骂,这都什么少爷兵啊?
有这么打仗的吗?
自古以来哪有士卒,不被允许直喝外面河流的水的军法?
天气越发炎热,搞得人心浮气躁。
谭泰在思索要不要趁着夜色摸过去偷袭。
「偷袭,必须得偷袭。」锡翰压低声音说道:「再等到明天,我军中粮草已尽,那还打个屁啊!」
「锤匪车营当中必定会有许多辎重,我们正好抢来当作己用,否则等他们烧热水,那要烧到什么时候?」
「就是,东京陵乃是我大清祖坟所在,必定会保佑我等成功!」
「对,叫萨满来跳一跳!」
谭泰下定决心,要连夜赶路,待到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候,夜袭锤匪。
不得不说陵墓的地方还是挺凉快的。
锤匪士卒便在爱新觉罗祖坟旁休息,顺便等着。
谭泰等人抵近东京陵,对于这个地方,他们也熟悉的很。
天蒙蒙亮的时候,两黄旗在谭泰的带领下向着锤匪冲锋。
锤匪应对不暇,直接溃败。
游骑尾追于后。
武大定亲率骑兵殿后,故意遗弃辎重诱敌。
谭泰等人大喜,终于要擒获一大批辎重,就在祖宗陵墓前获得大胜。
「祖宗保佑!」锡翰泪流满面。
可就在清军兴奋当中,锤匪伏兵以火铳射击,被锤匪遗弃的车辆又突然爆炸。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以及噼里啪啦的燧发枪声,在努尔哈赤家祖坟里炸响。
武大定听的东京陵内响声一片,便率部压上,凡追击游骑。
东京陵内许多地面建筑都被震坏了。
此地以前被称为朴家沟,两高内低,除了有预谋之外,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逃脱。
谭泰在打开粮食袋子发现是火药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躲避。
接连的爆炸以及火光,把他给撕碎了。
饶是再勇武,在火药面前都没用。
「杀。」
武大定率部追击逃窜的八旗士卒,追击二十余里,会合上了正在围攻鳌拜大营的锤匪将士,顺便驱赶这些败兵冲击清军大营。
鳌拜在听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之后,当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紧接着爆炸声像是信号一样。
从十里河村,他的突然冒出许多锤匪感到十分的震惊,这让他霎那间意识到己方落入了锤匪的陷阱当中。
锤匪迂回了一大圈,把他们全都圈起来了。
为此他组织了数次突围,都没有突围出去,反倒被击中身体,被抬回了清军大营,依靠简易营寨进行抵抗。
向鳌拜这种在战场上冲锋的勐人,最容易受到锤匪士卒的重点打击。
火炮火铳在手,不打你这种一看就是头头的人,打哪种人呢?
现如今从南方逃回来大量的清军士卒,让伤势本就不容乐观的鳌拜吐出一口血来。
大清第一巴图鲁也禁不住枪弹的洗礼。
鳌拜甚至,自己跑不掉,大清也没了。
两黄旗精锐损失在此,盛京还有什么兵力防守呢?
靠着那个投降的汉人洪承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