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李过的设想当中,纵然是大家以前关系好。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利益以及追求都变了。
再也不是以前一起抗争朝廷大军的穷哥们了。
那个时候,大家都打不过官军,只能被动的报团取暖。
都只剩下一条烂命可以去拼!
现在嘛,情况已经大不相同,需要考虑更多的事。
在李过的印象当中,贺今朝是个聪明人,初期直接在县城开仓放粮,聚拢人心,也没有大肆掠夺城中富户。
一步一步在甘泉站稳脚跟,坚决不出城与官军野战,保存实力。
毕竟官军在攻城方面上,也多是废物,人人惜命的很。
哪像在野战当中,追砍反贼犹如切瓜砍菜。
直到贺今朝离开了家乡,到了山西,才开始针对士绅富户。
现在贺今朝的实力,已经让朝廷和清狗忌惮。
李过心里也清楚,双方早就没有了平起平坐的资格。
他其实就是仗着旧情来“要饭”的,但贺今朝依旧给予了重视。
且答应的如此痛快,让李过一路上酝酿思索该如何说话,都没有来得及说。
不等李过感谢,贺今朝则是摆手道:
“大家都是起义军,能帮,我指定帮李大哥你一把。”
李过很快就恢复了神色,贺今朝一直都说的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而不是李自成的。
“那我就多谢贺兄弟了。”
“你我之间的交情,说这个见外了。”贺今朝哈哈笑了两声:
“当初我与众多起义军能够联系上,还是靠李大哥的来回奔走。”
李过也就坡下驴,他也明白过来了。
若是自己的叔父李自成再一次被官军打的军覆没,想要东山再起的话,再来此地讨要帮助,怕是昔日的情分都用光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想必贺今朝也不会再伸出援手。
倒是李过的养子李来亨,一直都在支棱着耳朵听他们交谈的内容。
先前爹说了来这多吃饭少说话,尤其是别言语。
李来亨也是在大山里过惯了苦日子,见一桌子好菜当即就听他爹的话,一直吃。
只不过当他爹开口就要一千匹战马,就有些停顿,因为二爷爷麾下都没有这么多人。
等贺今朝答应给他,更是让年幼的李来亨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贺大帅如此大气的吗?
上千匹战马装备,说给就给!
贺今朝直接答应,让张福臻闭上了嘴。
看样子自家主公只是让李过明白现实,而不是真的要跟他来回拉扯讨价还价。
那倒是失了体面。
况且李自成被打的只剩下十八骑,还能有什么资本?
就剩下闯王那面旗帜了。
自家主公更看不上了。
但张福臻相信自家主公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张福臻再一次审视眼前这个老反贼,听主公话茬的意思是值得拉拢的人。
不过造反这么多年,某有些贼头的名号都已经换了几茬。
还一直存活至今的老反贼,都是有些本事和运气在身上的。
要不然早就死在各个地方了,成为路边枯骨。
“待到你们卷起人马后,想要怎么干,也得与我说一说吧。”
贺今朝夹着菜笑道:“毕竟从蒙古那里训练适合作战的战马,在运到此地,也是花费不小。”
拉投资嘛,不都得先画饼,连前景如何都不会忽悠,如何能取得投资人的信任?
贺今朝起于微末之时也干过这种活。
李过眉头一紧,毕竟自家谋士说的是等朝廷先对锤匪动手之类的话,他们再趁机崛起。
但此时却是不能这么说,又显得有些假,遂决定说一半:
“贺兄弟,实不相瞒,我叔父他去见张献忠了。”
“嗯?”
张福臻微微挑眉,李自成亲自去见张献忠,反倒叫李过来见我家主公。
他算是明白过来,主公为何没想着拉拢李自成,把他收为麾下。
此子纵然只剩下十八人,其志向也不小。
这几个大贼头,都生出了向自家主公一样的心思。
京师里的那个位置,连臭要饭的后代能坐。
那我这个臭驿卒、臭边军、臭卖鱼的就不能坐了吗?
“挑动张献忠叛乱?”
贺今朝放下快子笑着说了一声。
“大抵是这么个意思,我们如今实力弱小,断然不能先被官军盯上。”
“倒是不错的思路。”贺今朝开口道:
“如无意外,河南依旧是能卷起大规模叛乱的地界。”
“愿闻其详。”
“这些年灾旱连年,连山陕之地都不能避免,幸亏我打下四川,方能让治下没有饿死之人,但河南就不一样了。”
贺今朝看着李过笑道:“河南乃是中原之地,自古就是民力丰厚,但是一旦闹了灾荒,那里受灾也是最为严重。”
李过记在心中,大抵真的是王朝末年了,连老天都在示警。
待到酒足饭饱之后,李过提出想要在汉中走一走。
其实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万一将来自家叔父也能成为坐寇,还是可以摸着贺今朝过河的。
毕竟,论整个天下,谁当坐寇的经验也没有贺今朝丰富啊。
贺今朝便让武大定陪着李过去转转,治理三个省,虽然麾下有不少属官,但需要贺今朝自己拍板写同意的事,也不少。
“主公,似乎是想要拉拢李过?”
“我表现很明显吗?”
贺今朝说完自己便笑出声来:
“我自是知晓李自成是不大可能低头的,所以拉拢一下他的手下又没什么,当是投资了。
他李自成派人来找我资助,我本就是想要拉他一把。
有他和张献忠在旁边牵扯大明的精力,也更有利于我锤匪的发展,同时也可以让其余百姓瞧瞧。
我锤匪可是与其余贼寇有着相当大的不同。”
“主公像是很自信,他们不会把我锤匪的招数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