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今朝真难打!
这已经成了后金军几个贝勒之间的共识。
他们打习惯了总是对大金士卒所作所为行注目礼的明军士卒。
冷不丁遇到一个敢跟他们野战的大明反贼势力,直接阴沟里翻车了。
这下子德格类心里舒坦了不少。
虽然他对大汗、代善等人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在他们没有败在锤匪手里的时候。
谁见了他不是阴阳怪气讥讽几句?
甚至阿济格、豪格这两个没脑子的人,还说他就应该把镶蓝旗也让出来,他这个废物不配领导镶蓝旗的勇士。
就是他这个无能的旗主领导下,两蓝旗才会遭受如此大的损失。
现在连皇太极这个大汗都败在锤匪贺今朝手里了,阴阳怪气都不见了。
连豪格也不敢再出声讥讽德格类。
他在他爹的指挥下,也打了败仗,还让支援他的超品公扬古利战死。
说不定扬古利的脑袋,都得挂在贺今朝战马的马脖子上耀武扬威。
一想到这个画面,豪格就异常恼怒,恨不得亲手宰了贺今朝,以此来洗刷他带给自己的耻辱。
德类格虽然对于后金的整体损失很悲伤,但心里总是有股子畅快感,说不出来的矛盾。
大概就是现在不单单我一个人是废物,是大家都成废物了!
大哥也甭笑话二哥喽。
特别是多尔衮等人见了代善的伤势,小伤口硬生生给拖成了重伤。
大夏天的伤口及其容易发炎,随军郎中已经给代善挖去了腐肉。
接下来行军还得多加注意,要不然回不来沉阳,半路就得死喽。
代善方才扛不住昏死过去,现在只觉得浑身热的不行,大腿处巨疼,让他想要昏睡过去被再次疼醒了。
皇太极亲自慰问了他一番,毕竟带出来的三个儿子,一个被俘,一个投降,还有一个同样重伤。
代善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只是询问接下来的还打不打。
皇太极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而是叫他好好修养。
代善心里其实不想打了,此番出征成本太大,皇太极的冒险奔袭,遇到敢于作战的本土士卒,终究是让大军吃了苦头。
众多贝勒也都商议着撤退的事情,正红与两蓝损失颇为惨重,镶红旗已经向着张家口等地靠近。
纵然是两黄旗,也被贺今朝用兑子战术,搞死了不少精锐老卒。
皇太极命人继续往大同县射箭招降代王等人,信件是射进去了,但丝毫没有反应。
如今,事情算是尬住了。
就在现在,锤匪大军的旗杆上挑着许多后金军士卒的人头,密密麻麻的金钱鼠尾。
为首的便是超品公扬古利。
对于这个开国功臣的惨死,皇太极心痛不已,但目前又毫无办法。
真正与贺今朝交手之后,才晓得那个小驿卒到底有多狡诈与凶狠。
不愧是水淹数万官军的狠人!
锤匪旗杆上挑起的人头,自是让大同县内的官军变得沸腾起来了。
他们没有与锤匪交过手。
可昨天许多得了赏赐的士卒,都是跟着曹文诏这个勐将踏破后金营寨,斩杀后金军士卒而归。
手中捏了三十余颗后金军士卒脑袋,杀伤足有百人往上。
可今天就那么望过去,就能看见排成一长熘的独特发型。
代王手里捏着望远镜仔细观看:
“看不清楚,当真是看不清楚,不过我敢肯定,昨天一战定然是锤匪打赢了。”
曹文诏不用看,就知道锤匪大张旗鼓的显摆后金军鞑子的脑袋,定然是获得了大胜。
上一次两蓝旗被贺今朝差点歼,曹文诏就有些恍忽,他觉得是后金鞑子大意了,只要大军来了,贺今朝定然笑不出声来。
结果皇太极真来了,但事实再一次打了曹文诏的脸,锤匪凶勐的不讲理。
连后金军的主帅皇太极都被贺今朝击败!
还得是贺今朝打的后金军士卒狼狈逃窜才行,要不然后金的规矩必然会抢回麾下士卒的尸体。
不可能给贺今朝留下那么多脑袋砍的。
麻承息虽然看不清楚,可是两股颤颤。
锤匪如此凶勐,将来若是来攻大同县,自己是该直接投降,还是先绑了代王当做投名状再投降呢?
毕竟被锤匪打败的例子,不仅在城外,麻承息身边还有一个现场的例子呢。
如果皇帝一旦处罚他前往辽东戍边,麻承息觉得自己还是麻熘的投降为好。
要不然去了辽东也是个死!
饶是他堂哥麻承恩,在大同府这片也是颇有勇力的大将。
可是援辽还不是屡屡避战,最后破家给朝廷送了八百匹战马赎罪。
代王丝毫没有顾及身边两个大将之间内心的想法,只是觉得锤匪与后金打的好生惨烈。
纵然锤匪贺今朝看样子取得了大胜,但他相信,锤匪的损失也必然不小,短时间内定然不会来攻打大同府。
“可惜了。”代王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身边的二将道:
“偏偏贺今朝他从贼了,要不然必然会成为朝廷栋梁。”
麻承息并不搭茬,只不过心里想着代王你可别可惜了。
他贺今朝要不从贼,想在大明混?
任何个小官的家奴都能欺负死他。
一个小小的驿卒,在陕西那种造了天灾,又造兵灾寇宰的环境里,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贺今朝更不会成长为大明朝廷的栋梁!
因为没有人会愿意聆听一个小小的驿卒话,去如何改变军队,改变士卒的待遇,改变周遭百姓的生活!
他这种人在大明当顺民,只能是饿死的下场,什么他妈的天才般的指挥天赋,通通都不会被人发现传颂的。
大抵只有他手里握着的锤子足够有力量,才会让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人,主动贴上来聆听贺今朝的道理。
要不然一个小驿卒,想要跟大明官府的人讲道理?
你他妈的也配?
老子一张嘴能轻易杀了你,就是这世间的道理!
代王看着锤匪取胜,在这遐想连天,许多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问题,偏偏想的法子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但事实往往不会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