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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臻听完贺今朝的话,捏着胡须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或者说,他接不下来这种话茬。
如此胸怀天下的思维,非英雄者不能有也!
张福臻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该吃上领导者这碗饭。
以前他还都以为是从书本上的吹嘘,哪一个为官者不是从菜鸟一路拼搏感悟才越走越远的。
运气好的有家人、同乡、座师提点一二。
但是像朱元章、高迎祥、贺今朝他们这种人,在有些时候能做出的举动根本就不讲逻辑,突破你自有的想象。
张福臻看着车马前进,不禁在心中感慨一句,当初被王嘉胤吓唬一下,跳了黄河洗不清从贼。
如今看来,一饮一啄,也并非坏事!
至少张福臻认为自己比在危机面前什么都不会做,只想着为国殉节,成自己青史留名的人要好上许多倍。
有些士大夫注重名声,可比注重自己的性命还要高出多少倍来。
大同总兵麻承息这些天简直是坐火车一样,七上八下的。
先前后金军兵围大同县,也有求和的事情。
好不容易盼着后金军与锤匪之间相互火并,离开这里。
结果更多的后金军来围困大同县,随之而来的便是又是议和的信件。
不管真假,搞得麻承息都麻木了。
“这黄台吉到底是几个意思?”
“能有几个意思?”曹文诏看都懒得看:“就是骗你,永远记住一点,狗鞑子是不可能议和的。
你觉得是你手底下的士卒强,还是他的强?”
不等麻承息反驳,曹文诏便继续说道:
“想想一个比你实力强横的人,主动跟你求和,这里面能没有猫腻吗?”
“是议和。”麻承息纠正了一二。
“议和是不可能议和的。”代王坚定的说道。
既然锤匪面对后金鞑子都没有低头,还打赢了!
那贺今朝可是大明的反贼。
我这个大明世袭的代王,如何还能比反贼的表现还要差劲呢?
“黄台吉没安好心。”
麻承息决定还是听从曹文诏这个敢于和后金鞑子交手的人。
至少人家在辽东也与他们厮杀过。
他虽然诧异贺今朝能够击溃后金军,但有姜襄在,官匪勾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此番大同被后金军劫掠的不成样子,麻承息心里也想要从锤匪那里获得些人头,免得被陛下怪罪。
如今大明的武将,可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麻承息只想保住自己这个总兵的职位,免得将来被清算。
毕竟陛下在前几年后金鞑子肆虐京师过后,免去了许多人的职位,同时也杀了不少人。
此番战事过后,宣大怕是有一大堆人都得落马,吃挂落。
当皇太极得知贺今朝突然发兵后,顿感奇怪,便抓来送信的信使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信使跪在地上完整的诉说了贺今朝的话。
“杀一个汉人,他就要杀三个女真人来偿命。”
听完翻译后的话,豪格直接暴起,一刀砍下信使的脑袋,提在手中:
“阿玛,贺今朝安敢辱我大金,我必杀之!”
众多贝勒还在消化信使传递出来的消息,谁承想豪格直接砍死了传话的。
帐篷内顿时冒出一片血淋淋的味道。
尽管众人皆是征战多年,早就闻惯了这种腥臭味。
但炎热的夏天,本就心烦气躁,被豪格如此一搞,他倒是痛快了,但皇太极心里有些不乐意。
今后还得定个规矩,进入帐篷当中议事,别带刀。
否则以他儿子这个暴脾气,说不准将来会直接动手,造成火并的事情。
这种情况,是皇太极竭力避免的。
他处理阿敏等人,敲打莽古尔泰、代善皆是用的怀柔手段,把内部斗争的影响尽可能的减小。
当初莽古尔泰御前露刃的事情,就让皇太极心中暗爽,但脸上也是愤满的很。
一个人胆敢在他面前漏刀,说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点尊卑都不晓得!
人有的时候就是矛盾的很。
如今的情况莽古尔泰死了,自己的儿子豪格开始继承莽古尔泰的衣钵,比他变得还要更加狠辣。
皇太极此时脸上也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今后议事之时,莫要带刀,都放在外面。”
几个贝勒皆是称是。
豪格擦了擦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
他爹皇太极十七岁就有了他。
兴许是在解救德格类两蓝旗的旗兵喊他大汗的时候,豪格应了,才让皇太极觉得不能在惯着他儿子了。
一旁的多尔衮见状更是不言语,皇太极对于大汗的位子看的很重。
除了三个大贝勒被他打压之外,其余几个贝勒也没少被敲打。
也就是看两白旗的旗主多尔衮和多铎年幼,可以好好拉拢利用一番。
至于他们年长的哥哥阿济格,被打压成了什么样子。
如今皇太极又开始敲打他的长子了。
无论谁露出一丝惦记大汗的位置,皇太极都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而且也不像他爹一样直接立长子褚英为继承人,豪格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明确表示可以继承大汗的位置。
待到包衣奴才把帐篷里的血腥味清理干净之后,皇太极这才沉稳的开口道:
“贺今朝挥师北上,打出抗金保家的口号。”皇太极顿了顿说道:
“他已经砍了我两蓝旗四千多的脑袋,俘虏无算。”
正蓝旗旗主豪格冷哼一声。
镶蓝旗旗主德格类脸色发红,他损失的人马可比贺今朝爆出来的要多出许多。
剩下那些人几乎都没有尸,更不用说找合格的脑袋了。
皇太极环顾下面的几个贝勒,见他重复了一句,众人脸色皆是不好看。
可以说,大金自从造反以来,未曾遭受过如此大的损失呢!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的被我激怒。”皇太极随口说了句:
“我大金不是怕他,但主要目的是要劫掠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