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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战场上的呼啸声,已经无法影响硕托了。
“首先,明军的布阵法与火器的使用是自相矛盾的。
每次临战,明军出兵布阵,火器列于阵前。
当战斗打响之后,明军先放火炮,给我大金军造成杀伤。
但是明军的战术,很快被我大金军识破其中弱点,采取新的战术。
当明军发射火炮时,让铁骑出马,飞驰如风,迅速的冲过去,炮弹往往落在骑兵的后面。
有时不等明军点燃火器,我大金军骑兵已然突破到他们跟前。
更多的时候是故意躲开明军第一次火炮射击,当他们准备放第二炮的时候,再发起进攻。
如同狂风袭来,不等放出第二炮,便被我大金军冲垮阵营。”
硕托嘴里念念有词:“明军的火炮失去了安保护措施,双方短兵相接。
明军根本就无法抵抗我大金军凶勐的冲杀,火炮也失去了作用,还都成为了我大金的战利品。
德格类面对锤匪的时候,自然是使用了这套战术,但偏偏对锤匪没有起到作用。
首先便是锤匪有专门的人持盾保护炮手,炮手前还有战车,我大金军冲不进来。
纵然冲进来之后,也有许多长斧、长锤来对我大金的重甲步卒,而不是选择掉头就跑。
锤匪比明军要训练有素!”
“不对。”硕托又连连摇头:
“长斧、钩镰枪等,就是专门为了对付重甲步兵而设置的。
这说明贺今朝他一直都把我大金当成头号敌人,因为明军根本就没有几个士卒能穿得起三重铠甲!
至少在他斩杀我叔父莽古尔泰的时候,具体损失多少人马,我是不清楚的,兴许是之后的战术改进!”
战术改进就是为了适应战场。
明军、后金军,甚至锤匪以及其余起义军,皆是针对自身和敌军有所改进,以方便己方在战场上取得更多的优势。
“还有就是火炮的问题。”硕托双手搭在车厢上,四处观看一些火炮。
“明军的火炮严重不足,随军的佛郎机根本就不行,且炮手是我大金军的重点进攻目标。
可是锤匪这些控制红夷大炮的炮手,四周皆是有重兵保护,纵然是大金军士卒冲进来,也很难靠近炮手。
最重要的是一点是明军的操炮技术不精,制造粗糙,慌乱当中经常发生点燃炮药时,炮身炸裂的时,火器火炮的操作者被炸死炸伤。”
硕托连连点头:“锤匪的火炮没看见有操作不当炸膛的,这就保证锤匪的炮兵可以放心输出打炮。”
布禄瞥了硕托一眼,见他还在喃喃自语。
“我要见贺今朝。”硕托对着布禄说道。
战场上武纳格带着蒙古骑兵,也阻挡不住锤匪的骑兵,丢下许多尸体以及无主的战马,匆忙撤退。
标准的防守反击战法,后金军根本就抵挡不住。
先前两轮进攻,便已经损失了不少精锐,此时狼狈逃跑,被留下断后的蒙古骑兵能爆发出多大的战力来?
德格类收拢溃兵后,直接关闭怀仁县城门,据城坚守,早早派出信使,等待大汗皇太极的救援。
八旗根本就不擅长守城战,被贺今朝野战击溃,如今只能暂且退守城池。
贺今朝勒住缰绳,看着城墙上的后金军士卒,又回头瞥了一眼逃跑不及被抓住的些许士卒。
“大帅。”田虎指着城墙道:“狗鞑子胆怯,下令攻城吧!”
“倒是不着急攻城。”贺今朝重新打量怀仁县说道:“红夷大炮还没有拉上来,最重要的是到了硕托该表现的时候了。”
硕托也正想求见贺今朝,被布禄带了过来,说着自己的见解。
贺今朝认真的听完硕托的分析后,点头:“看来你也不是脑瓜子拎不清的人。”
听完翻译的话,硕托回道:“我若是个蠢笨之人,早就被我爹杀死了。”
他方才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绝不是一个没脑瓜子的武夫。
“穿着三层铠甲,你去叫降吧。”
“大帅,我是正红旗的人,与两蓝旗不熟。”
“不不不。”贺今朝举着马鞭指着怀仁县的城墙道:“我只是让你造出一种两红旗,在草原上已经被我歼了的假象,扰乱军心。”
“布禄,你带着自己的部下不要戴头盔,配合硕托。”
“是,大帅。”布禄在一旁大声应和。
德格类站在怀仁县的城墙上,看着城外的锤匪大军,缓慢包围三面,微微皱眉。
他自幼跟随父兄征战辽东,当真没有遇到过如此窘迫的地步。
在辽东对付明军那套战法,遇到锤匪根本就打不动,反倒被他给打的连连败退,被迫守城。
况且守城战他当真不熟悉。
老九巴布泰一脸懵逼的站在城墙上,弟弟亲率大军出征,他不过是刚刚从两个劫掠来的汉家女子身上起来,就败了!
“老十,你这仗怎么打的?”
巴布泰满脸寒霜,一旦战败不仅连他的小命都难以保住,更不用说那些被他私藏起来的财物和人口。
“闭嘴,打仗自是有胜有败!”德格类咬着牙指着城外道:“没看见锤匪已经开始围三缺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