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绥总兵王承胤这暴脾气以及威风,在贺今朝面前使不出来。
可是他在大明这个序列里,使得异常顺手。
然后一帮将官被他骂了许久。
什么他娘的农民军?
那是朝廷的反贼!
你说这话,是不是也通贼了?
大帽子一扣,厅内便再也没有人言语了,因为他们有许多部下真的从贼去了。
真要追究,谁也担不起责任。
待到被王总兵轰出去之后,副总兵姜告诉几个参将兄弟们,咱们还是给总兵凑点银子吧,免得他给兄弟们穿小鞋。
参将陈三槐招来自己的属下神一元、高应登让他们想法子跟底下兄弟们凑点钱给总爷送来。
神一元当即瞪着眼睛道:“陈大人,兄弟们饭都吃不饱,现在米都贵成什么样子了,咱们哪有余钱啊?”
“老子不管,你就算让你媳妇去卖,也得把钱给凑来。”
神一元瞪大眼睛:“陈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
啪。
一马鞭下去,抽的神一元脸蛋红肿起来,隐隐渗出血来。
“老子让你去做,就立马去做,凑不齐钱,老子砍了你的脑袋!”
陈三槐说完之后便打马扬程而去。
捞钱的事他可以参与,但是出钱的事情,自是得让下面的人来做。
神一元攥着拳头,怒色冲冲的瞧着打马远去的陈三槐。
“神大哥,走吧。”
一旁的高应登按住他的拳头,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远处的副总兵姜让瞧了一眼这边,不是他所辖的,便也没放在心上。
无论如何,手不能伸得太长,自己又不是延绥镇总兵。
待到回了军堡,他弟弟神一魁以为哥哥能要来饷钱,毕竟兄弟们都吃不起饭了。
可是见他大哥脸上的血印子,急忙问是怎么回事。
高应登把参将陈三槐的话给说了,让兄弟们给凑一千两银子。
“他娘的,咱们要有一千两银子,还能过这种苦日子?”
神一魁自是大怒,他们辛辛苦苦告诉底下兄弟们安分守己,莫要去作乱。
可惜新任总兵一来不仅没有给兄弟们谋福利,还要逼兄弟们出钱,这他娘的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凑不出钱,就要拿我的脑袋?”神一元攥着拳头怒道:“莫不如反了他娘的!”
“嗯?”
其余两人皆是满眼惊色的看他。
神一元在边军当中厮杀二十年,此时更是面带狠色:
“兄弟们投贼的不少,如今咱们的吃食撑不过两日。
与其被狗参将逼的兄弟们卖儿卖女典卖妻子最后还得饿死,不如带着兄弟走出一条活路。”
“活路?”高应登心有所动:“神大哥你说说。”
“贺今朝不过一个驿卒,就能搞出如此大的声势来,我们还是握着刀剑的边军,岂能不会成事?”
“神大哥,我听你的。”
高应登早就心痒痒了,死之前也能吃香喝辣的,就算值了。
这种苦日子有什么盼头啊?
况且贺今朝把关宁铁骑给打的大败,就算他们造反,延绥官军也很少敌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