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个平躺的姿势,目光望着床顶上的鸳鸯绣纹,脑子里恍惚想起了从小和娘亲相依为命的画面。
她没有恨过父亲,也没有怨过命运。
但她也知道,在娘亲和父亲的这段感情里,娘亲是最傻的一个。
生下她,没能留住娘亲的爱情,反倒是耗尽了娘亲的生命……
目睹了这样的悲剧,她怎么还会再做这种傻事,又怎么还会把一生系在男人身上?
淡淡笑了笑,她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说到底,孩子只能绑定女人的感情,让女人作茧自缚放弃一切,而男人,该搏前程还是会搏前程,该重新生活还是会重新开始生活……”
“这……”锦绣被这一堆大道理给说得傻了眼,立时就想起了小姐的身世来,顿时神色一黯,低低宽慰道“您也别想得太深了,奴婢看殿下对您是有着几分真心在里面的。别的不说,您调养身子这段日子,殿下也从没打过别的心思,这就比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好了不知道多少。”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凑过赵昔微的耳边,悄悄说道“小姐您是不知道啊,别说他贵为太子殿下了,就那些家境稍微好点儿的公子哥儿,自家夫人小日子那么几天都忍不了,就忙着给自己张罗了一大堆小妾通房,更有那些一味儿只知道好色贪婪的,流连花丛整日介不归家也是常有的。”
赵昔微忍不住侧目斜了她一眼“夸他的时候这么一大堆好话,你是我的丫头还是他的丫头?”
锦绣“哎呀”一声,羞恼地道“小姐,奴婢跟您说掏心窝子的话呢,您能不能听进去啊!”
赵昔微笑着应了一声“我知道的,该怎么样做我心里有数。”
说着话,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行礼的声音“太子殿下。”
赵昔微爬了起来,锦绣忙拿了件衣裳给她披上。
李玄夜已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他面容有些冷峻,随手解了披风,沉声问“怎么还没睡?不是叫你不用等我吗?”一面说,一面按住了她的肩,“我自己净手更衣就好了。”
“没有,刚才和锦绣说话呢!”赵昔微缩回了被子里,忍不住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刚才说了那么一堆话,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
锦绣捧了水过来,李玄夜自己洗了手,又去换了衣裳。
识趣的宫人便都悄悄都退了下去。
赵昔微朝里侧卧着,想到方才那番话,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紧张了起来。
有些事情,从嘴里说起来轻松冷静,但真正面临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生不生孩子,什么时候生孩子,这些她其实都没有很大的决定权。如果他真的执意要怎么样,她是没有半点退路可言。
正在胡思乱想着,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穿了过来,轻轻搂住了她。
“听说你不想给孤生孩子?”他的胸膛贴了上来,覆在她的背上,火热而有力,手掌也从衣领滑了进来,嗓音低低地,带着迫人的威仪“嗯?”
赵昔微身子本能地就是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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