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慕的视角里,庖厨的窗户露出陆红荷半截黏腻的发顶,眼睛虽然还在白板上,耳朵却支起来听和母亲说些什么。
大约是猜到一二,眼里闪过愤色。
时慕收回视线,心下叹息,陆盛如此优秀的一个人物,若不是被母亲妹妹牵连,又如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当年他明明可以跟随他的老师周游虞国,却因为放心不下家人而留在定阳县。
老师虽然没有收他的束脩但是读书习字的开销从来不是简单的一个束脩就能减轻的,即使他家有薄资,但是一家三口没有别的进项,光靠田地里的产出这些年下来早就不剩什么了。
等陆盛长大些来料理家里的产业才发现父亲留下的早就败光了,母亲妹妹的金银玉饰,华服彩裘看的他瞠目结舌。
别看陆母现在一副稳重精明的样子,早些年刚得到这些家产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收敛,还是后来陆盛自卖自身求丰全救命时才彻底醒悟。
总之时也命也,只希望他这个妹妹日后不要再生事端了。
陆母拿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另外拿了十斤粮食,让陆红荷拎着半桶水去了齐永富现在的家。
将东西放下,陆母说明当时不方便给的原因,让他们不要嫌弃。她也不去看齐氏欣喜若狂的表情,只安慰齐环让他往前看,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她。
齐环感激不已,一旁的小齐氏,也就是齐永贵的媳妇看着这一幕也不得不感叹还是陆大人心地纯良,考虑事情周到妥帖。
这要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大嫂东西,那多少东西也不够分,悄悄的给,别人虽然不知道但是也真正的帮到了人,这才是真的好人啊。
哪像她大嫂和齐永贵那个糊涂蛋拎不清,上门逼着人给,就是她但凡有两分血性,就不能被拿捏了。
齐永贵也是一脸感动,对陆大人更是信服。
陆母见目的达到了,就带着陆红荷离开了,也没去看病床上的齐永富。
东西虽然没有按她要求的数量给,但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既然给了他们,就不要去管他们如何用,这东西是不是真的作为给病人看病的药资,又有谁在乎呢。
罗蔓还是第二天知道这件事的,陈阿婆从村子里得到这个消息憋了一晚上,第二天吃过早饭端着一碗炒黄豆就过来了。
把黄豆分给几个孩子吃,又看了一眼吃的肚子圆滚滚的小狼崽,陆阿婆坐在凳子上也给罗蔓塞了一把黄豆,她牙口不好就没吃,看着孩子们吃的喷香,她心里也高兴。
罗蔓放了一颗豆子在嘴里,刚开始有些难嚼,到后来越嚼越香,嘴里都是黄豆炒货特有的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