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瓷这一次被抢救活过来,在医院住了三天,脱离了危险,黎江怕季珹真的会动手,寸步不离地在医院守着,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全神戒备,这一通折腾下来,谁都受罪,陆知渊说,“子遇,让季珹和黎江好好沟通,别再内斗了。”
“可他们会一直内斗,到妈妈死去!”这是一场顾瓷不死不休的内斗,黎江和季珹想要保的人不一样,意见相左,自然就有了矛盾,“我是一个两岁的宝宝,若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他们反而会起疑,我不想改变这里的每一件事。”
若改变了,万一将来他和妈妈死了,不能回去怎么办?
陆知渊忍无可忍地说,“你和妈妈回重生,是因为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给你兜底,他们不要再内耗了,听话。”
“不!”顾子遇也叛逆起来,他不想改变任何事情,只想旁观,看一切发生,哪怕自己会再受折磨,顾子遇也一点都不在乎。
“顾子遇!”陆知渊怒喝。
顾子遇淡淡说,“你若有本事,你自己说话,我不当你的代言人。”
“难道你要看着季珹杀了小瓷?”
“他杀了几次,都没杀成,妈妈是自杀的。”顾子遇淡淡说,“所以,她不会死。”
陆知渊和顾子遇沟通出了问题,心里也很烦躁,顾子遇却有一点说对了,人生轨迹若改变了,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万一真的改变一切呢?
季珹给顾子遇带了一锅粥来,顾子遇问,“哥哥煮的吗?”
“是!”季珹给他盛出来,粥里放了皮蛋,瑶柱和虾仁,香气扑鼻,又容易消化,最适合孩子,顾子遇饿了两顿,吃得特别香,季珹目光落在顾瓷身上,她过了危险期,还没醒过来,黎江在床边守着,季珹冷笑说,“黎江,你对顾瓷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顾子遇一口粥哽在咽喉里,一时喷出来。
季珹语不惊人死不休。
陆知渊,“……”
黎江也震惊地看着他,涨红了脸,急忙反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季珹抽过纸巾擦顾子遇的唇瓣,柔声说,“宝宝,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哦……”
哥哥,你别乱说话,影响我的食欲。
季珹看向气急败坏的黎江,“顾瓷没毁容前,国色天香,三爷那么喜欢他,你跟了三爷这么多年,审美高度一致,你若喜欢她也不奇怪,不然三爷都死了,你这么保护她做什么,几天不眠不休,就怕我杀了她?你是忠心于三爷,还是喜欢三爷的女人?”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恼羞成怒了?”季珹挑衅地看着他,“被我说中心事了?”
“我对夫人只有敬重,你别胡言乱语。”黎江脸色铁青,“三爷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要保护她,三爷死了,这命令也作数,这也是我们近卫能为三爷做的最后一件事,抽干你的脑积水,别再恶意揣摩我们。”
季珹冷冷一笑,“一个疯女人,让你整个团队受制于人,子遇也朝不保夕,若是忠心于三爷,他的血脉才是最要紧的,只有子遇才能延续三爷的血脉,子遇才是三爷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陆知渊冷冷地嘲讽,“顾子遇,季珹对你倒是忠心。”
顾子遇,“……”
爸,你不觉得他更像你的毒唯吗?
我只是你的附赠品而已。
季珹和黎江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随着顾瓷醒来而宣告结束,顾子遇跑过去握住顾瓷的手,“妈妈,你醒了,吓坏宝宝了。”
顾子遇呜咽地捧着顾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宝宝不要妈妈死,妈妈不要离开宝宝,呜呜呜呜……”
季珹和黎江都蹙眉,对视一眼,小少爷是不是过分早熟了?这语气也太不宝宝了。
陆知渊淡淡说,“顾子遇,你表现正常一点,两岁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顾子遇暗忖,难道我聪明早熟不行吗?
顾瓷没想到还能活着,安眠药是她攒了很久的,还特意喝了酒,这都没死成,她的命真大,顾瓷环顾病房,看到了黎江,也看到了季珹。
她经常看到季珹,知道季珹会来别院看顾子遇,可季珹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她甚至能感觉到季珹对她的厌恶,他们交集不算多,陆知渊活着时,见过几次,不曾交恶,也就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真是遗憾啊!”季珹站在雪白的病房里,冷白的皮肤泛着光,眼神冷漠,语气凉薄,“夫人,你若想死,我教你一个办法,从三楼跳下去,脑袋着地,绝对救不活,若不然就一刀抹了脖子,痛快点,别折腾别人。”
黎江叱喝,“季珹,滚!”
季珹冷酷转身,带着尼克等人离开了,一点感情都没有。
顾子遇还有点眷恋的,可妈妈更重要,他守着顾瓷,没有离开,黎江说,“夫人,季珹的话你别放心上,好好休息。”
顾瓷没有应答,黎江退出去,给他们母子一个独处的时间。
顾子遇捧着粥,“妈妈,饿不饿,要不要喝?”
顾瓷摇头,她在打营养针,并不饿。
她失神地看着病房里,似乎在找寻什么,顾子遇看出来了,却没点破,妈妈在找什么?顾瓷也说不清楚,她好像感觉到陆知渊就在身边。
她濒临死亡前,好像看到陆知渊了。
他来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