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祖已然确晓周边没有旁人,那朕便继续说了……,”玄巳帝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朝下晃了两晃,示意言冰她坐下听。
言冰一嘬牙花子,心说,完了,跑不掉了……,于是硬着头皮坐回了座位。
“朕有四子,长子,为宾妃所生,并非嫡子,于是朕,让他修习武艺,熟读兵法,待其成年,送到了西关历练,此子,也还算个血性汉子,在边关这些年也立了些军功,然其母系宗支在朝中地位不高,又非嫡子,再加此子性格略为粗暴,故而不在朕的首选之列。”
玄巳帝,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刚送到嘴边,突然意识到菜都有些凉了,也没动过筷子,那他们也不好开吃,于是一手举杯,一手拿筷子随便加了一口放到嘴里,继续说道:“吃啊,咱们边吃边聊。”
老头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直接就开始挽袖子,捡筷子,大快朵颐。
而一旁的言冰,此刻忧心忡忡,纵使眼前的豪宴,也丝毫提不起了兴趣,只能随便夹了一口,塞到嘴里,只感觉如同嚼蜡,食之无味。
果然,心情决定胃口……,言冰一边苦笑着,一边把筷子又放在了桌上。
“次子,奥,就是老二,你们也都见过了,是张贵妃所生,也非嫡子,然此子,从小便天赋惊人,文韬武略,教之即会,会则能通,甚至可以举一反三,闻一知十,甚得朕心,且,此子人品也不差,就是孤傲了些,也不知是像谁了……,”玄巳帝嘀咕间,又夹了一口菜,送到口中,抱怨了一句,“切,凉了……。”,手上筷子往桌上一扔,不吃了……。
言冰看着玄巳帝的一举一动,一阵无语,心说:孤傲?不知像谁??这特么还不够明显么??
“而三子,便是朕所立的太子,系皇后所生,此子,天资聪慧,与老二不遑多让,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过于儒雅,少了些血性,但奈何是嫡子身份,加之其母族父兄皆为朝中重臣,加之,朕已年过大衍,若再不立皇储,恐朝堂动荡,江山不稳,无奈立之,却又不是朕的最上之选……。”说完,玄巳帝又倒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脸上的苦闷也是一闪而过。
“至于四子,启华啊,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此子虽也是皇后所生之嫡子,但心思过于单纯,性子过于憨厚,据说之前在与你第一次见面时,就被你骗了个“两袖清风”回来……?就连朕送他的诞辰礼,都被你一并卷了去……,可有此事啊……?”
正在低头夹菜的言冰,闻听此言,瞬间打了个冷颤,筷子也掉在了桌上,愣住了片刻,随后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冲着玄巳帝一脸尬笑……,徐徐说道:“民女,这不也是想结识四殿下么……,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民女不是也送了四殿下一份见面礼么……,而且,这玉佩……,”
“行了,行了,”玄巳帝抬起一只手,在空中晃了两下,以示安抚,继续苦笑着说道:“所以,就这个性子,朕又怎放心把江山交给他呢……。”说完,玄巳帝长叹可一口气,又捡起了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闭着眼细细品嚼,脸上,确是一层痛苦之色,也不知是因为菜凉,还是因为心凉……。
看到玄巳帝此刻面沉似水,言冰只暗自庆幸,还好玄巳帝没让她把玉佩交出来,若是看到御赐之物,碎了一角,这罪过……,言冰想了一下,又是一阵后怕。
“老夫听懂了,你是想说,你更喜欢二儿子,可惜他身份不够格,母族不够强悍,你怕将来为梁国带来祸端是吧……。”老头放下筷子,拿衣袖擦了擦嘴上的油,朗声说道。
言冰拿眼睛斜了老头一眼,心说:这种事心里知道就完了,你干嘛说出来!?也就仗着皇上拿你没办法,不然就您这张嘴,我十条命也不够陪您死的……。
“朕就是这个意思……,”玄巳帝,一边说着,一边又喝了一杯下肚,似乎也打算计较老头的用词了,随即又说道:“别说,你们制的这酒,还真是过瘾,只三杯下肚,朕就觉得有些热了……。”
“这是我们的酒!?”老头指着桌上酒壶,吹胡子瞪眼地问道,随即赶忙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边倒还一边絮叨:“早说啊,老夫当是宫里的俗酒,就一口没动,哎,还是老夫徒儿制得酒喝着过瘾,再喝其他的,就跟喝水一样,没意思。”
老头这一套自我推销加自卖自夸,直让一旁的言冰也跟着脸红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