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对路鸣还是看得很准的,路鸣真要有跟翁百龄争锋的念头,早就利用关系把他踢走了,还能容他继续留在上海
“可是侯亮和路鸣单独谈了什么,我们也有必要弄清楚吧”翁百龄还是不甘心。
“嗯,这倒也是。本来无足轻重,现在出了这件事,还是有必要问一下,这也是对同志负责任的态度嘛。”戴笠唱起了高调。
戴笠晃晃悠悠来到隔壁的路鸣的办公室,路鸣正在处理财务报表,见他进来,急忙站起来迎接,然后让刘绮雯泡茶。
戴笠喝不惯可乐,说是一股子中药味,他还是喜欢喝茶,尤其是那种比较苦涩的浓茶。
“路长官,你在忙着啊,打扰了。”戴笠坐下说道。
“也不是忙,是我自己的事占用太多时间了,快要到发薪水的日子了嘛,不得不加加班。”路鸣笑着说道。
路鸣这些天早上和下午一天去两次医院,特工学校的工作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他也得抽空去看一眼,有许多事等着他拍板。
各种事情一打岔,审查财务报表的时间就少了,到了发薪水的前几日,几乎就热开锅了,只能加紧干。
“我过来是为了一件小事,就是想问问那天路长官去看侯亮,然后单独跟他说了些什么侯亮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想法”戴笠单刀直入道。
“侯亮没跟你们说吗”路鸣佯作惊讶道。
“你不知道,自从他的女人和孩子出事后,他是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就是个活死人了,所以我想知道他究竟藏着什么心事,这才来打扰路长官的。”戴笠假装忧虑道。
“他也没跟我说什么啊,就是感觉自己早晚要出事,他的意思是说咱们不管用多少人保护他,也不管保护多长时间,最后都免不了要被地下党的锄奸队干掉。他放心不下女人和孩子,想要托付我,如果哪天他不在世上了,希望我能照顾他们娘俩。”路鸣苦笑着说道。
“哦,他还挺有远见的,就这么点事”戴笠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还能有什么事,对我们来说是小事,对他来说就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事。他也知道,他的日常开支和奖金,是我给出的账,因此想私下先跟我打声招呼。”路鸣泰然说道。
“这倒也是啊,他的女人和孩子出事了,他真的就像丢了魂似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戴笠也叹息道。
“怪就怪这个地方,他刚跟我托付完,这娘俩就出事了,我也想不明白,这是巧合呢,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路鸣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为什么要单独跟您谈呢,这些事完全可以约我和翁站长一起,把话摊开来谈啊。”戴笠又多想了一层。
“侯亮当然有他的自己想法,他对我说了,他跟复兴社就是交换关系。他活着,还有些价值,咱们会照顾他的女人和孩子,万一有一天他死了,他的女人和孩子不仅没有任何价值,而且是个累赘,肯定会被抛弃,会受人欺负。”路鸣说道。
“我们都是复兴社的人,他为什么不找我,也不找翁站长,单单找您谈这个事情呢”戴笠还是觉得说不通。
“不瞒你说,这一点当时我也无法理解,我也跟他说了,我们都是复兴社的,托付给谁都一样,就算不托付,我们也不会过河拆桥。可是我感觉他有点怪异,刻意摸了摸那条已经残废的腿。我当时的理解是,他恐怕是信不过对他施过重刑的人……”路鸣苦笑道。
戴笠点点头,轻声道:“人还是会记仇的,不管什么时候,在做什么,这是有道理的。”戴笠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
“雨农,这完全是我个人的想法,不能作为依据,也许侯亮并不是这个意思。”路鸣赶忙开脱道。
戴笠舒了一口气,站起身,脸上挂着笑容说道:“侯亮在上海混了不少年了,当然知道路长官的为人和能量,想要托孤,真还是托付给路长官最适合。我们对他来说可能还是敌人吧,哪怕他已经投诚过来了。”
路鸣也站起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