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爷,您干嘛答应他啊,小心这是戴笠的阴谋诡计。”安恭根提醒道。
“我也想过这种可能,不过应该不是,侯亮不可能拿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来配合戴笠。”路鸣说道。
“那可未必,如果戴笠逼迫侯亮,不这样做,马上就杀死他的女人和孩子,侯亮也只能从命。”安恭根冷笑道。
“就算是他们的诡计又如何,如果这真是个陷阱,我们大可以说是在测试对侯亮一家人的保安措施有哪些漏洞。”路鸣笑道。
“呃,这倒是能说得通,路少爷,您真的决定这样干了吗”安恭根顿了一下说道。
“我觉得有价值试一试,看看侯亮到底想做什么。”
路鸣觉得侯亮对他的信任不是假的,委托他做这件事,也许是酝酿一次对复兴社的反抗。
“您何必对一个叛徒如此优待”安恭根有些不明白。
“他的确是叛徒,不过他当叛徒只是为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这是人性的力量,如果他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的性命都不顾,只是为了自己的信仰,难道就没有问题吗”
路鸣像是问对方,又像是自问,在这个问题上,路鸣一直游离不定,不知道谁对谁错。
“可是您想过没有,被他出卖的那些人也有自己的父母,可能也有自己的妻儿老小,他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毁掉了多少人的幸福,毁掉了多少家庭”安恭根冷笑道。
路鸣头疼起来,这又回到了当初跟安意和董先生辩论的话题上了,各执一端,没有结果。
也许,这个问题本身就不适合讨论,只有身临其境,才会有答案。
“我不和你探讨这些,你明天按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路鸣不容置辩地说道。
“好吧,您是老大,听您的。”安恭根笑着站起来走了。
路鸣知道,安恭根并不是倾向共-产-党,而是单纯地鄙视叛徒。不管在什么组织里,叛徒总是惹人恨的角色。
在安恭根的组织里,凡是叛徒,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结局都是一样,格杀勿论,没有同情和理解可言。
董先生一直没能等到地下党同志的回信,他几乎每天都去那个紧急联络点去查看,可是联络点总是空空如也。
兴奋而去,失望而归,董先生连续几天都在重复这样的心理波动。
安意一天比一天焦虑,她几次想靠着一把手枪去执行任务,都被董先生劝住了。
单凭一把手枪要击毙一个叛徒,还要对付三个特务,这几乎是自杀行为。
在董先生的计划里,必须取回一支步枪给安意,让她在白天鹅宾馆对面的茶楼顶上远距离狙杀。
董先生驾车在茶楼的后门接应她,至于他索要的手榴弹是留给自己用的,如果被增援的特务们围困住了,就躬身用手榴弹自杀。
手榴弹爆炸力可以毁掉他和安意的容貌,不会牵连到路鸣,毕竟他们两人现在都跟路鸣有脱不掉的干系。
“实在不行,我去找路鸣吧,他手里有枪,也能搞到车。”董先生说道。
路鸣向他展示过自己的武器收藏,里面不但有各种型号的手枪,甚至还有汤姆逊冲锋枪和手榴弹,这都是当初宁泽涛送给路鸣的。
成功打劫日本军火库后,路鸣也收藏了两支质量比较好的三八式步枪,用来做狙击枪很适合。
“你去找路鸣怎么说呢,他能猜得出来的,你瞒着他也不好,显得我们不信任他。”安意皱眉道。
“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就跟他实话实说,我相信路鸣还是会支持我们的。”董先生说道。
“那可未必,我看得出来,路鸣有点同情那个叛徒,上次不是还跟我们讨论过嘛,他认为侯亮因为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做了叛徒,是可以原谅的。另外,我今天监视侯亮时,在那家宾馆还看到了路鸣。”安意说道。
“哦,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侯亮毕竟是受复兴社保护的,路鸣去看看也很正常吧。”董先生话虽然这么说,心里也不免有点打鼓了。
“不要冒险,如果被路鸣猜出我们的意图,就算他不明着反对,很可能也会暗中阻止,把那个叛徒转移到别的地方。”安意想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