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叹息了一声道:“你给我站好了,一个军人杀头不过碗大块疤,有点骨气。我尽量帮你保住职位吧。”
戴笠也不可能真的就不管翁百龄了,不管怎么说,绑架宁馨儿是他的主意,而这件事是路鸣跟翁百龄撕破脸的直接原因。
更何况翁百龄还是委座亲自挑选的人,戴笠自然就有了保住他的理由了。
不过想要一点处分没有,那也很难做到,事情毕竟明摆着,不给个处分,路鸣恐怕也不会消停。
如果让翁百龄这次平安度过,那岂不是说上头也认可了翁百龄的说法,变相坐实了路鸣通共分子的罪名。
按照这个说法,路鸣就得立即收监,民国政府不可能让一个通共的国民党少将,跟个没事人似的,在那晃来晃去的。
在国民党内部,通共分子是一种非常严重的指控,绝对不能随便说的,而且翁百龄说路鸣是杀人犯,这也是严重的指控。
上头可以调查这些指控,如果真的查出证据,就要对路鸣进行处置,如果查不出什么来,翁百龄就是蓄意污蔑长官,这也是非常严重的罪行。
国民党内等级森严,哪怕是敌对派系的人见到另一方的高级长官,也要规规矩矩地敬礼,不敢有丝毫冒犯。
翁百龄居然敢对路鸣拔枪,就是挑衅了这条规则。
在军队,两个人军衔不对等,讲话的方式和口气都是不一样的,犯上是严重的挑衅,必须受到责罚。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想想该怎么向上头为你求情。”戴笠有些厌烦地挥挥手。
“多谢戴长官。”翁百龄弓着身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戴笠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刚才路鸣对他说的话。
路鸣第一次对他阐明绑架宁馨儿的危害时,他并没在意,可是现在他有些重视起来了。
路鸣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摆出来的都是事实,如果漕帮发疯了,后果会很严重,再加上其他帮会乘机捣乱,即使官方出面疏导和镇压,上海的秩序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上海一旦乱了,在委座面前,他就要承担责任,因为事情是由他挑起的。
如果事情闹大了,绑架宁馨儿的事情是瞒不过委座的,实际上也隐瞒不了,杜月笙第一个会向委座打他的小报告。
看来他得赶紧跟日本人会面,联合审讯宁馨儿,然后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扔掉。
路鸣下午提前走了,他找来安恭根、张子扬和宁泽涛还有袁明珠,商量宁馨儿失踪的事情。
几个人坐在一家本帮菜的饭馆里,要的都是一些比较地道的上海本帮菜。
不过大家都无心吃喝,他们都知道路鸣一定是有话要说,看来事情出现了新的转机。
“现在看来,馨儿小姐最有可能的就是落在了日本人手上。”路鸣说道。
“那怎么办,直接向日本人要人”张子扬问道。
“没用,我找盛老伯向日方施压了,可是日方坚持说此事跟他们无关,走官方渠道没有用。”路鸣苦恼地道。
“路鸣,你要是不把馨儿姐好好的找回来,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袁明珠冲着路鸣大叫道。
她一手握着手帕,一边流着泪说道。
自从宁馨儿失踪后,明珠一直魂不守舍,只要一提到宁馨儿,就忍不住痛哭。
相对来说,宁泽涛还算镇定,他知道这件事背后隐藏着阴谋,此刻最关键的是不能自乱阵脚。
“明珠,你别这样,这事跟路鸣没关系啊,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我们现在不是在想办法解决嘛。”张子扬劝道。
“不,这件事跟我有关,馨儿小姐是受了我的连累。我发誓,不管是谁干的,最后都必须以百倍的代价来偿还。”路鸣咬牙道。